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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如意没想到温和鸾会摇头,她不由一愣:“那温姑娘的意思是?”
“黄栌虽然可能用了禁术,但是他的情况并不像是被禁术反噬。据典籍所载,被禁术反噬之后应该是陷入最恐怖的幻境里疯癫致死。黄栌在斗凤擂后神志清醒,最多也就是因实力不济导致身受重伤。”温和鸾对褚如意十分坦诚。
温和鸾的坦诚让褚如意有点儿不安,她并不觉得自己跟温和鸾的关系有多亲密无间。但此刻发生在他们之间的对话,又着实已经超越了她与温和鸾的关系。
不过,褚如意依旧耐下性子,听温和鸾继续说道:“要说采补,我看黄栌纳陈二姑娘的目的,恐怕才是采补。”温和鸾的目光微冷,对黄栌显然十分嗤之以鼻。
“如果不是为了拿妖魄来采补,那突然收集那么大量的妖兽有什么用处?”褚如意更为困惑了。
“喂食。”温和鸾沉声道。
“什么!?”褚如意愕然地道:“那也不至于赤霄派瞒天过海,抓了一头实力强悍的妖兽,然后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给它喂吃的吧??那不是早八百年这头妖兽就得饿死了。”
褚如意话锋一转:“还是说,妖兽的进阶与突破跟人修不同,需要吞食其他妖兽,吞食得越多,就越强悍?”如果是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在短时间内突然要收购如此大量的妖兽,以至于猎城人人趋之若鹜了。
温和鸾的脸上浮现出了赞许的神色:“确然如此。妖兽信奉弱肉强食,除非是已能化成人形的妖修,否则吞食其他妖兽就是低阶妖修最快的进阶与突破方式。”
“而强悍的妖魄,传言可以修补灵魄,打通闭塞的经脉,跃升大境界。更能弥补人修难以修习禁术的缺陷,让人修掌握禁术,足以避开天道支配梦境与生死。既有无上的战力,也有无尽的生死。”
温和鸾又强调道:“自然,这都是莫须有的传说罢了。炼化妖魄为己用的人修,与魔修无异。”
“可是,赤霄派上下那么多人,又有你们其余四派盯着,要怎么才能关押这样一头妖兽?更何况,赤霄派关这头妖兽有什么用?”褚如意还是觉得这个说法有些站不住脚。
“寒霖山下,有九幽狱。”谢辞锦忽然开口道:“九幽狱里,关押着难以处死的魔修。”
“所以,如果那头妖兽是人形,就能被无声无息地关在九幽狱里?”褚如意想到不知下落的涂山曜,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可是都已经是祸害人间的魔修妖修了,为什么不处死啊?”
“魔修以己身为容器,以惊惧的生魂、冤死的厉鬼为养料。但反过来,却也成了禁锢这些冤魂厉鬼的枷锁。一旦枷锁被打开,没有新的容器,这些厉鬼就会四散奔逃。哪怕是专门超度亡灵的鬼修,也很难制住这些冤魂厉鬼。”谢辞锦解释道:“所以,只能把魔修锁在九幽狱里,让他老死,也炼化那些可能为祸人间的冤魂厉鬼。”
温和鸾点了点头:“九幽狱由赤霄派镇守,铄金派锻造。符玄派为其贴符设阵,而魔修所食用抑制鬼气的丹药为丹焰派炼制。”温和鸾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只有我们禺疆派,被排斥于其外。”
“换而言之。”宁狰也开口道:“即便魔修里混入妖修,也无人可知。”
褚如意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凝滞了,她甚至不敢侧首去看谢辞锦的表情。如果,如果他们猜的都对,被关在九幽狱里的,就有涂山曜,谢辞锦又该如何是好?
“可是,可是这图什么呢?”褚如意还是觉得疑惑未消:“而且,即使九幽狱是由赤霄派镇守。但是难道其他四派都不会有人去看看里面关了谁吗?”
温和鸾摇了摇头:“九幽狱是人修为对抗魔修而设立的。现在,就只有一个魔修魍魉还活着了,实在没有必要去时时看他。我听师父说,上一次九幽狱开狱还是苦海血争的时候,短暂地关押了青丘国的一众妖修。”
褚如意心口一紧,紧张地问道:“后来呢?”
“后来在五大掌门的见证下,所有关进九幽狱的妖修全部都被处死了。”温和鸾回忆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道。
“全部?”褚如意一震。
这一次,是宁狰因她的震惊而嗤笑一声:“褚姑娘,青丘国十不存一,你不知道吗?他们掳走猎城五十幼童,满村尽屠。我们本不知究竟是妖修所为还是魔修所为,派弟子前去询问。结果,他们将我禺疆派前去询问的弟子分尸,师姐的外祖父母、我祖父母,尸首就在他们手里被分食。”
“褚姑娘,就这样,你还以为他们不该死吗?”宁狰看着褚如意,一字一句地问道。
褚如意心里震颤,如掀起惊涛骇浪。
涂山晗只说过“五十幼童”,但从来没提过屠村,也从来没提过把禺疆派的弟子分尸!褚如意信涂山晗,但她也无法怀疑面前这个担着血海深仇的宁狰。这其中,到底是谁在搅动乾坤?
“该。”在褚如意惊愕得没有开口之时,是谢辞锦握着她的手,低沉而又坚定地如此说道。
宁狰神色复杂地看了谢辞锦一眼,褚如意则瞪大眼睛看着谢辞锦——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个字来的谢辞锦,如果信了自己是涂山曜的孩子,心底又该有多厌恶和排斥自己妖族的血脉?褚如意根本连想都不敢想。她一咬唇,反手就握住了谢辞锦的手。
“造孽者该自食苦果,无辜者当大白天下。这跟人族还是妖族,人修还是妖修,没有任何关系。”褚如意直视着宁狰的眼睛,同样字字清楚。
“杀害幼童、屠戮百姓、分食无辜者的妖修,连地狱都不配下,受五马分尸的酷刑也不为过。但是——”褚如意紧紧地握着谢辞锦的手:“那些毫不知情,与此事毫无干系的妖修,难道就因为生而为妖,就要被迫也成为罪孽吗?”
在褚如意的手下,谢辞锦的手微微发颤。
宁狰一时哑然,他看着褚如意,竟一时不知该从何处反驳。
“不应当的。”温和鸾此时方温和地开口,她看着褚如意的目光柔和而又激赏:“冤有头,债有主,该当如此。”
褚如意没想到温和鸾这时候居然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她讶然地看着温和鸾。她记得方才宁狰还说,温和鸾的外祖父母也因此而亡。可此时的温和鸾,目光温和而又坚定。
宁狰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温和鸾好像并不觉得自己说了多惊人的话,她只一笑道:“不过,我们也别岔开话题太远了。先前说,青丘国当时被抓的妖修都被处死了。但是,青丘国王室还有两人当时并未被抓。”
“一个是大王女涂山晗,另一个就是大王子涂山曜。”温和鸾说道:“所以,此二人若是后来被抓,再囚于青丘国内,未必不会成为一头如今要吞食大量妖兽的怪物。”
“但赤霄派图什么?”褚如意也不想再讨论先前的问题了。
她尽管坚持自己的观点,却也不会想以自己的观点,去强加说服一个怀揣着血海深仇的人。褚如意现在只想赶紧回归正题,把她之前提出但还没有弄明白的问题讨论清楚。
温和鸾摇了摇头:“我们也想不明白。本以为是赤霄派的高位者想要效仿魔修,炼化强悍的妖魄。但是赤霄派的卜掌门,已经是诸人望其项背的佼佼者,按部就班地修炼,自有一日能成真仙,没道理还需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至于黄栌。他虽然用了禁术,但是他所用的禁术,按我们的推测,是附加于阵法上的。换言之,他本身未必有多好的修为。而炼化妖魄,其一需要修炼者自身强悍,至少需要有强大的意志。其二则需要厉害的熔炉与炉火。”温和鸾分析道。
“就算铄金派给赤霄派提供了可熔炼妖魄的熔炉与炉火,但黄栌自身可没什么强大的意志。不然他也不会为了一个头名的虚名,屡次破禁使用禁术。”温和鸾眉宇间也有几分不屑。
“所以,黄栌可能修习了禁术,但是却并不十分厉害。”褚如意接着说道:“也就是说,如果赤霄派真的养了妖兽,也只能是为另一个人所养的?”
她记得谢辞锦曾经跟她说过,他是追踪妖气到黄栌的灵宝殿,所以才跟黄栌发生冲突,然后误杀万仞的。
谢辞锦既有妖族血脉,对妖气更为敏感也正常。但是单纯练习幻术会泄露妖气吗?褚如意觉得这事儿就有点蹊跷了。毕竟她练幻术那么久,也没看身边三个人有任何异样。但是当时在谢辞锦的描述中,并未出现过其他人的身影。
甚至连他的师父万仞,出现得都有些诡异。就好像是在谢辞锦刺完黄栌之后,才突然出现在谢辞锦剑下的。假如这一切都是幻境,那黄栌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维持这么久的幻境。
那么,制造幻境的人,又是谁?
温和鸾并不知褚如意心中已转过千万的念头,她认可褚如意所言“幕后另有他人”,便点了点头。
褚如意紧接着问道:“如果不是黄栌,不是卜掌门,那还能是谁?”
温和鸾的脸上浮现出迟疑的神色。
谢辞锦瞥了她一眼,便沉着地说道:“天海试炼,凶险万分。但其中除了我和如意二人,不过只有五派弟子。”
温和鸾和宁狰一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谢辞锦。褚如意却已经恍然大悟,明白了谢辞锦的意思——谢辞锦在说的,正是温和鸾请他们二人来狂楼一聚的原因。
“铄金派弟子与赤霄派弟子向来携手紧密,符玄派弟子对他们俯首称臣。如今就连陈家——丹焰派,也献出了陈二姑娘来示好。”谢辞锦不紧不慢地继续道。
“然而,禺疆派不信赤霄派,更担心赤霄派在背后捅刀。但是在天海试炼里,不能携带妖兽。禺疆派弟子实力大减,却又不敢跟赤霄派撕破脸,就只能求助外援。”谢辞锦看着温和鸾和宁狰,继续问道:“而我和如意,是最好的人选。”
宁狰神色一暗,温和鸾则叹了一口气:“的确如谢公子所说。天海试炼里凶险万分,我们禺疆派还望与褚姑娘和谢公子于暗中结为同盟,共渡难关。”
褚如意没急着应答,而是听谢辞锦继续道:“既想结为同盟,那就请说一说你们对如意的问题,欲言又止的答案。”
谢辞锦已不是询问,而如最后通牒。他和褚如意虽然只有两人,却更好隐秘于天海密地之中。但禺疆派参加天海试炼的,可不只有温和鸾和宁狰二人。他们是禺疆派的佼佼者,自然也就肩负着保护整个禺疆派弟子的职责。
温和鸾再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像鼓足了勇气才看着谢辞锦道:“谢公子,我们的猜测或许有些冒犯……”
谢辞锦面不改色地道:“与我有关?”
“诶?”褚如意茫然地也看向谢辞锦。
温和鸾迟疑着道:“若说全无关系,也并非如此,但是这只是我们的一个猜测罢了。此人需修为高强,如此才能有囚禁妖修的能力。也需权高位重,如此才有九幽狱的钥匙。还需事出有因,如此才能解释囚禁妖修的动机。更需掩人耳目,如此才能不被人怀疑到他的头上。”
“如此算来……”温和鸾咬了咬牙,还是道:“恐怕就只有谢公子的师父,赤霄派大长老,万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