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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异突然变了脸色:“你竟然给我下套?景渠?”景渠翘起嘴角冷笑:“这么快就不是景渠小姐了?”她拉起凛对孙涵清打了个眼色,三个人飞快的踏进其中一条光线。景渠带着孙涵清和凛在光线里快速的穿梭,其实孙涵清和凛都在状况之外,因为景渠每次都是有目的的奔着某条光线而去。中间过程中见到了不少人类景渠也只是擦肩而过,有攻击过来的魂族也是一击就走,并不恋战。凛只在第一次见到人类被魂族攻击的时候停顿挣扎了一下之后,景渠握着他的手就变得更紧,三个人最后在刚开始的入口停了下来。
三个人都有些喘,凛先问道:“为什么又回到这里来?”孙涵清显然更懂,她直接问道:“做了什么?”景渠靠在墙上示意他们两个也过来后才道:“跟空间有点关系,我做了变动。”孙涵清道:“还有别的吧?”景渠淡淡的看了孙涵清一眼,凛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刚被景渠握着的手:“有血?”孙涵清没再问,她更不会问景渠对卓异下了什么套,因为根本就没必要。
凛不懂这里的规则,不代表表面的东西他也看不清。他有些紧张的对景渠道:“你受伤了?”景渠漠然的道:“没有。”凛不明白景渠为什么态度突然改变,他碰了个钉子便缩了回去,他不喜欢景渠用那样的口吻说话。一时三个人都靠在墙上静静的等着。
凛是不懂规则,但是孙涵清懂啊,当凛说有血的时候她就明白过来。魂族寻找人类靠的是魔力,景渠在所行之处都留了血迹,那里有她的魔力气息,她又在光线上动了手脚,这样就能起到混淆的作用。只是他们刚刚跑了那么多地方,又要留下足够的血,她现在一定很疲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景渠突然说话,孙涵清听得她是在对那个少年说:“向左跑二百米后有条光线,之后像我们刚刚在光线里转换一样跑就可以了,无论如何,不要停下。”孙涵清听景渠的语气不太对劲,还没问景渠怎么回事有股强大的力量就袭击了过来,景渠扑在孙涵清身上。爆炸的轰响让孙涵清晕眩了一瞬,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变成景渠似乎被什么吊在空中,看起来当然并不好过。
卓异站在她身边点烟,眼神冷冽的很。烟雾飘起,景渠还是一副不在乎的口气:“你想干嘛?”卓异捏住她的脸:“我不能杀你,但是你知道,魂族对怎么折磨人还是很有一套的。反正总会治好的,就算我让你断手断脚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景渠笑,有血的腥气在空中飘散:“那你试试,如果我变成残疾,你会有什么下场?”卓异大笑:“你把魂族的手段看得也太轻易了点。”景渠哼道:“又不想断我手脚了?”卓异绕着景渠转了个圈:“想象这具身体在血的映衬之下多么美丽就让我兴奋。”
孙涵清在后退,不是她不想救景渠,她是真的没有这个能力。卓异回头笑着道:“跑什么?小涵?”孙涵清想继续动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身上竟然缠着线,如果不是缠上身她都看不见。卓异微笑着:“还要麻烦你见证呢。”有条线缠上孙涵清的脖子,他只是还没拿走她的名牌而已。卓异身旁的黑暗里突然有什么东西跳出来朝着他接连不断的扑了过去,凛跟在后面不知道何时握着把剑朝着卓异刺了下去。孙涵清听到景渠似乎是骂了句什么,她挣开身上的线,景渠一把拉上凛,孙涵清跟上去。
景渠已经连光线都不再进去了,三个人转眼到了人群里,不说凛反映不来,孙涵清也反应不来,至少这群人看到孙涵清都挺高兴的。这边的魂族数量不大,只是中级使徒数量不少缠人的很,孙涵清望了景渠和凛一眼帮他们解决魂族去了。
景渠只是站在原地,孙涵清之前想的没错,她确实是用血来混淆了他们的位置,所以她现在很虚弱。虽然精神力的量消耗不算很大,但就是感觉用不出来,否则之前也不会只把凛一个人传送了出去。当然这和她错误的估计了卓异来的速度有关,她原本是想一个一个来的,却没想到前脚把凛送走后脚他就找了上来,卓异的速度快的离谱了些。刚才一次传送三个人让她好一阵眩晕,身体控制不住的在颤抖,幸好凛注意到她的不适一直在她身边扶着她。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的保护我?”凛低声问,他感到愧疚。“你为什么回来?”景渠反问。凛道:“因为你救了我,拼了命的那种。”景渠有点无语,凛继续说道:“说到底我们素不相识,但现在无论你到底是什么人,和魂族是什么关系,我都相信你。”景渠默然,他的性格是真的单纯,换做景渠自己,她大概永远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一个人无害,尤其是这个人有前科的情况下,虽然她是真的很想保护好这个孩子。
凛问出心里最重要的问题:“所以我只是想知道,究竟因为什么,让你要这样保护我。”景渠松开凛,活动身体:“因为你有我没有的东西,那种东西我虽然很珍惜却错过了。当我再一次遇上的时候,”她望向凛,“我发誓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它被破坏。更何况,”她再次想起了穆锦白,“我以前没有能力保护的人,现在我要死守到底。”凛显然没想到景渠会这样说,他隐约懂了,他是和她的某位故友很像吗?凛只是微笑:“我也会好好保护姐姐你的。”景渠笑着轻哼一声打趣道:“你的水平还不够吧。”凛有些腼腆:“我会努力。”
魂族被清的很快,人群围了过来,景渠有点奇怪,卓异不应该现在还没动作。坦白说她之所以过来就是想拉他们下水,现在她连自保都难,更不要说还有凛。不过凛的觉醒倒是很有趣,景渠还是注意到了的,黑暗里冒出来的是一堆堆的哥布林小怪物,还有凛手里的剑。他的觉醒是物质化啊,第一次就有这样的成果,他的天赋已经不能用不错来形容了。景渠看着孙涵清走了过来,“怎么?”孙涵清一把拉过凛,两个人都是瞬间出手,景渠在下风,之前的消耗这么短的时间她难以恢复。
“小涵比你识趣很多啊,景渠小姐。”卓异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他刻意咬重了最后两个字,她竟然没有感知到。景渠努力平复心境,她的力量本来就弱,就算有名牌保护,在他战斗还没结束之前景渠自己就把自己耗死了。那边还有孙涵清,她不会动手,但也不会帮景渠。
卓异不想纠缠,他现在想要的只是少年而已,孙涵清扎手,景渠自然是最麻烦的,已经有好的食物在前,他没必要惹这两个人。景渠作势转身,卓异站在凛身边抓住了他的手。景渠还是在下套,纵然卓异的速度很快,精神力裹挟着空间在他身上爆炸,景渠带上凛离开这片空间,顺带了孙涵清一把,到达很远的地方。那片的人类差不多死光,至于卓异,他的速度本来就很快又感觉到了周围的不对躲得很快,就算受伤也不会太重,这也导致凛和孙涵清都因为离爆炸点太近受了一点伤。
景渠只对孙涵清道:“别觉得你是桐司的人我就不敢碰你,这次我不追究,但如果有下次,我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景渠冷冽的眼神让即使孙涵清也觉得十分难过。景渠知道这下是真和卓异结下梁子,凛看起来不是很开心,景渠知道是因为她把那一片的人类全都连累了。孙涵清压着心里的怒气:“那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这个孩子到底为什么让你这样维护?”景渠真的火了,孙涵清不是什么刚来的小白,不多问的道理还不懂吗?
景渠转头冷声道:“搞清楚你的身份,孙涵清。”孙涵清心想你不过也就是被魂族真正的实权人物看上了,谁比谁高贵吗?不都是被禁持的下贱货色?更何况说起来孙涵清比景渠还要强啊。即使她也是禁持者,她本来就是这样认为,她确实以此为耻,深以为耻,她只是习惯了人世的冷漠和算计,她又何尝不是只想活下去罢了。可是孙涵清看到了景渠眼中一闪而过的红芒,那种感觉,像极以前被桐司盯着的感觉,但是景渠自己好像并不知道。孙涵清几乎是下意识的低头,灵魂深处传来的恐惧和颤栗让她不由自主的选择了听话。
景渠快支撑不住了,用精神力带动空间爆炸当然不是闹着玩,她确实玩了不止一次两次,可每次过后她都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跪在地上发疯。这次更是她之前就消耗了太多,景渠每次眨眼都觉得自己能睡过去。景渠突然停下脚步盯着凛不说话,凛看着景渠空洞的眼神不自觉的退了一步,景渠注意到他的动作回神。凛看到她的眼珠微微转了转,飞快的闪过一抹不在意还有些轻蔑,他不知道景渠在想什么,但是她现在的气场,他只能形容为危险,和魂族给他的感觉有些像,像暗伏的野兽。
景渠对孙涵清道:“在这等我。”景渠带着凛瞬间离开,景渠打开一辆车的后备箱让凛躺进去,她的手在颤抖,凛惊诧的一把握住她要缩回去的手,低低的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景渠收手,只是淡淡的道:“躲好。”“嘭”的一声周围彻底陷入黑暗,凛睁大眼睛,他相信景渠,可是她现在的状态让他不安。
景渠回到原先的地方,孙涵清没动,景渠勾起一抹笑,孙涵清一步步后退,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景渠的眼神是看着猎物而不是看着人!景渠快走两步一把抓住孙涵清的手腕:“怎么了?”她抬起孙涵清的手腕轻轻的嗅着,孙涵清觉得全身像被泼了一盆冰水。“你……”孙涵清没有叫出来,但是血液在加速流动的感觉异常清晰,景渠的眼睛半眯着,看起来很满意。
魂族在躁动。
“啧”,卓异扯开景渠,“力量的虚弱竟然让你产生了这种反应。”说罢在孙涵清手腕上轻轻一舔,舔干净余下的血,孙涵清手腕上的咬痕就此消失。景渠仰着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笑道:“还不是你逼我的。”语调轻快。卓异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你该不会以为这就能打过我了吧?”他刚好看到景渠眼里散去的红光:“我只是拖时间。”卓异大笑:“他沾了你的血,你的小把戏好像不太有用。”景渠浅笑:“那就把你堵在这里啊。”这里沾了她血的地方又不是一处两处,景渠根本不信他说的话。
孙涵清觉得景渠疯了,为了保护一个新人拼到这个地步?卓异的眼神变冷“他到底是你什么人让你不惜赌上命都要保护,你的性格也不是那么轻易许人性命的。”景渠轻笑:“我又不是魂族,你还不是不惜对上我也想要他?”景渠率先动手,孙涵清起手把周围的车辆都变成了人类,围攻而上。景渠的枪连发,在空间里跳动躲过绕上来的线,孙涵清没有穿梭空间的能力,只能借助快速的移动和周围假人的阻挡来躲。
卓异在铺天盖地的攻击中缓缓前进,他在向景渠的位置去,虽然被阻挡,也抓不住她,但他还是在一点一点向景渠的位置靠近。至于孙涵清,坦白说,她还没景渠难缠。景渠在空间里再次一跳,实力的差距太大,让她有面对布兰时的无力感,明明攻击已经这么密集,她的精神力在飞快的被清空。她也在用空间重叠和混乱去阻碍卓异的前进,可实在收效甚微。也对,这个副本的基础就是空间,他应该对空间有一定领悟的。
精神力的空滞让景渠的动作一顿,漏洞就被卓异抓住了。一条线绕上她拿枪的手腕,手腕上被带出一条血痕,把她手里的枪打掉。更多的线缠了上去,拖着她的一条胳膊把她的整个身体带向卓异,无数条丝线穿胸而过,另一部分则缠住了她的枪。虽然不会受伤但是这种感觉却是真实的,这个时候精神上的冲击让景渠猛地吐出一口血,枪被卓异绞碎了。物质化出来的东西如果是确定要长期存在的就会和精神带上联系,一旦被破坏自然就会给精神以打击。景渠的精神力本来就在衰弱状态,即使喝下孙涵清的血也不能改变。
孙涵清看呆了,她发现了卓异的目的根本就不在她,所以虽然努力在吸引他的注意却无济于事。景渠吐血的场景真的吓到了她,这个人是所有人的希望啊不是吗?她虽然知道景渠接的副本都和她的水平都不相符,能活着出来肯定是受了不少苦的,可听说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
更多的线在景渠周围盘绕,穿过她的身体又出来,像是一种奇异的缝合但无比扎眼。孙涵清看到景渠的瞳孔已经是涣散的,虽然还睁着,也仅仅是睁着而已,她不信景渠完全没有反抗。卓异突然撇头看了孙涵清一眼,孙涵清赶紧后退。景渠身上缠的线把景渠向孙涵清甩了出去,孙涵清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要是退景渠就会直接摔进周围的假人里,他们虽然是人类的模样,可实际还是钢铁,摔下去的后果根本不能想象。可是就这样站在这里,卓异的后手很快就会到吧。
还是身体先做出了反应,孙涵清让开了。景渠撞上周围的假人他们很快就恢复了汽车的原貌,只有些许的飞尘,卓异站在孙涵清身边看着景渠落下的地方,似乎只是无意的道:“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孙涵清没说话,或许今天真的是死期了?卓异转过身,径直走向一辆车,打开后备箱,把少年从里面拎出来。
景渠并没有带着他走多远,只不过她用了空间的能力,让孙涵清以为很远而已。混淆视听,景渠只是希望有效,果然还是没用。伴随着痛苦的咳嗽声:“别碰他。”卓异有点无奈:“还在挣扎?”他随即笑了,“那我就让你看着我如何一步一步把他吃掉吧。”“你今天碰他一下,只要我能活下去,我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卓异,我们本来不需要闹成这样。”景渠慢慢的从车里爬出来,少年的目光直直的落在那里,她已经浑身是血,脸上有些斑驳的伤。景渠单手虚浮的扶着旁边的一辆车,因为痛而微微曲着腰,头却抬得很高,她的魔力气息彻底爆散在空气中。即使卓异都如同着了魔的注视着景渠,她眼中流动的红光比身上的血还要艳丽,如同最辉煌光亮的红霞。卓异只觉得自己的血在沸腾,因为那个人而沸腾,就像有的时候面对王的那种感觉,激荡着他身为魂族最直接的本能。
卓异低声的轻笑起来:“怪不得他们都对你如此着迷和宠爱,原来这才是你最真实的样子。”丝线再次缠上景渠的身,景渠依然毫无反抗之力,她闭着眼:“要么杀我,要么,你就等着吧。”景渠开始笑,歇斯底里撕心裂肺的那种笑。孙涵清朝着景渠冲过去想救她,却被一股线给甩开,“住手 。”凛握住提着他领子的那只手的手腕,紧紧的抓着:“住手。”“小鬼,别碍…”卓异回头,松开了少年。
在他身后的是什么?一只全身赤金火焰的巨兽神态威严,傲视四方,那种圣洁气息让他恶心得想吐。
卓异知道今天一定得不了手,忍住一时的痛,冷声附在凛耳边:“我这次放过你,你的灵魂我收定了。”凛一脚踹在卓异肩上,出乎意料的骂了句脏话,沉声道“你今天伤了我姐姐,我也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