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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的男朋友祝生是本城饭店业的少东。祝家在国内虽然算不得是数一数二的豪门望族,但也绝对是本市有名望的巨贾,不仅在市内有三间五星级饭店十一间高级会所和多块高级别墅区地权,就连在海外也有连锁产业。目前祝家大少长驻欧洲负责海外业务,留在本市的二少东主自然是众多名媛淑女竞相争取的对象。他后来会同苏晴一起,简直令人大跌眼镜,就连苏晴本人都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在哪个派对上和祝家二少爷见过。
某日他亲自致电她的办公室:“苏小姐你好,我是祝鸿康。前两日在朋友的私人晚宴上有幸一睹佳人风采,之后已深深为苏小姐的气质所折服。冒昧打这通电话,想要邀请你担当我圣诞派对的舞伴,不知可否赏光。”一见钟情这种简直似胡编乱造的话也只有祝家少爷可以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又诚恳动听。他的语气笃定,根本没有询问的意思,仿佛不过是来通知她一下罢了。苏晴也有接过一些求爱电话,却从来没有听过一个陌生人这般霸道的约会要求。她甚至不记得他的样子,一切印象不过是他的名号和头衔。但苏晴最终没有拒绝。
那一年圣诞夜,他送了华服珠宝、派了加长礼车,目的地居然是他自家的圣诞派对。祝家少爷的名声虽不至风流成性,但也决不缺红粉环绕,却从未有人见过他携女伴出席自家派对。苏晴不解其中深意,却安之若素。一拨又一拨的宾客靠过来恭喜她离少奶奶的位子不过一步之遥,也有不少心口泛酸的年轻女子对她明嘲暗讽地说了不少狠话,苏晴始终浅笑应对,不应承也不否认。当晚祝鸿康为她取了许多精致点心,换了无数杯香槟,却没有为她做过任何解释。祝家的老爷和太太在她进门时同她打过招呼后便再无二话。苏晴懒得去揣测他们的态度,也不想借此机会巴结权贵。她站在某个从一开始祝鸿康将她摆放好的位置,尽量扮演祝鸿康希望她扮演的角色,吃一些甜到发腻的蛋糕,喝能让她破产的气泡酒。她不蠢,也略知这个圈子的规则。她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她无怨气也无天真的欣喜,一直保持着置身事外的心态。她不打算破坏祝鸿康的计划,无论他是抱着怎样的态度看待她,她只是不想惹到麻烦,赶快解决便好。
祝鸿康那晚很满意。他以为他的计划完美地实施了。派对后他送苏晴回家,听她对他说:“祝先生,今天晚上我很愉快。谢谢你的邀请,请再致电我。圣诞快乐。”然后他发现,她跟他道别时眼里一点期待也无。原来她对他也只是做戏,就像他希望她对其他人那样。似乎她从未期待同他约会。祝鸿康没有多说什么,道了晚安就驾车离去。苏晴以为事情到此结束,可是第二天居然看见祝鸿康亲口向记者承认她女友身份的新闻。业界同娱乐界掀起轩然大波,记者蜂拥而至,恨不能整个将她拆骨入腹解剖殆尽好挖到劲爆密闻。这次,苏晴完全参不透祝鸿康的意图,她只好照着祝家的公关部传来的厚厚一本新闻政策指示,四平八稳地对付了记者。然后,他们竟然就像所有正常情侣那样开始了交往。
交往三年多,苏晴每星期六下午都去祝家会所同男朋友吃下午茶,每次亦都能收到礼物,宝石香水靓衫皮包,无一不是女性钟爱的物品。她从不拒绝,乖乖道谢,之后大部分转送给了Suki。她想,这些事祝家应该早就找人查过了。但既然无人发声,她就不用理会。
某个星期六,苏晴在祝家会所第二次见到阿古。她起先没有注意到他,直到听见隔壁包厢隐约传来争执扭打声,经理匆匆进来同祝鸿康报告说有重要的客人发生了严重纠纷后,她才跟着一同去看情况。
高级包厢内,清酒瓶翻倒好几只,装饰用的古董瓷器摔得粉碎,阿古跌坐在地,右手掌不幸撑到碎瓷片上,割出好几道口子,他的长发束了起来,脸上赫然一个巴掌印,嘴角破裂渗出血丝,眼角处明显因为受到攻击而淤青肿大。他今日穿大V领的黑色软衫,露出并不过分的健壮胸肌,带着一如既往的痞气和诡异的阴柔美感,现今却显得十分狼狈。
祝鸿康看一室混乱,微微地皱眉,他走过去搀扶倒在角落的一名肥胖的富太,一边小心翼翼地问候:“李太,您没事吧?”那名富太也许撞到矮柜,额角肿起一个小包,她勉强靠着祝鸿康站起,急喘两口气,立刻对着他破口大骂:“Jason,你这家会所到底是怎么回事?!连疯子都可以随便出入,还能伤人?!那些保安到底是怎么做事的?!你们到底是怎么过滤客人的?!还以为你们祝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想到开的会所这样低劣!我再也不会来了!我要跟你爸投诉!”祝鸿康闻言,神色立刻冷了下来,他松开手,凌厉地横了经理一眼。等好言好语地安排了李太上车回府,经理才惶恐不安地跑过来低声报告:“刚才陈太突然冲进李太的包厢,不知怎么回事推了李太一把,然后像发疯一样对这位……先生,拳打脚踢。”经理停顿一下,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瞟了一眼仍然坐在地上径自检查自己右手伤势的阿古。
回想了一下城内近来轰动的新闻,对这种事老有经验的祝鸿康连看都没看阿古一眼就冷漠地吩咐经理:“去取消陈太和李太的会员资格,从此以后祝家任何产业都不欢迎她们。”“是,是。”经理一面连不迭地答应,一面又略带迟疑地问:“连李太的资格也……?李先生最近刚升了做海防司司长……这决定要不要先问过老爷?”祝鸿康冷笑一声:“难道我们还要替她给李司长解释她做的丑事吗?”经理不敢再多嘴,转身就要去办事,祝鸿康又加了一句:“还有,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居然让人发现客人的隐私,都不想干了是吧?”经理惊恐地辩解,祝鸿康深感不耐烦,掉头就走回自己的包厢去了。
苏晴始终站在一边没有出声。人渐渐走空,她没有跟上祝鸿康,反是上前执起阿古受伤的右手,仔细检查了一下。那几道伤口很深,连肉都翻出来。苏晴招了个侍应生打电话叫车,她转头对阿古说:“伤成这样,看来是要去医院逢针了。你现在这样行动不方便,需要我给店里打电话请人去医院接你吗?”阿古抬头看了苏晴一眼,挣开她的手,嘲弄地笑起来:“苏小姐,你懂得规矩的吧。摸我的手可是要给钱的。”苏晴愣了一下,起身站到一旁,看着阿古用未受伤的左手撑地起身,拉开包厢的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她不再多想,回去了祝鸿康的包厢。
见她进来,祝鸿康没有多问,随手为她夹了两块点心。两人一时没有对话,气氛沉闷。
“苏晴。你是知道的吧,陈太用陈先生客户的钱去养那个小白脸,搞得如今又是离婚又是吃官司的。”
“恩。”
祝鸿康握住苏晴的手。苏晴没有动。他牢牢地盯住苏晴的脸,半晌才松开手。
“苏晴,爸如果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苏晴笑了笑:“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