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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当空。
夜空深邃,满月盈盈,周围星辰点点,温柔的月光如流水般倾泻而下。一座不知名的山中,暗香浮动,偶有虫鸣鸟语,此处望月别有一番风味。一道轻柔的女声响起,似害怕打破这寂静般低声问道:“阿玉走了一段时日了,也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何时才能回来呢?”
男子颇为无奈,宠溺地叹口气道:“以他的聪明才智和一身功夫,出去闯荡一般人可奈何不了。何况本次出去,虽说是为了探查秘籍去的,但本就是些捕风捉影之事,理应不会遇上什么危险。依我看,他怕是趁机借口出去玩耍才是!你平日里太纵着他了些……”
“好了好了,知道啦。既然横竖不会出什么事,让阿玉去京城见识下有什么不好的。你才是,平日太拘着他了!”
“我俩总归要一个□□脸一个唱黑脸的。此刻不如好好赏月,莫负了这良辰美景才是。”
“可是阿玉那头,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罢了罢了,我让阿诚去寻他回来,这样你可安心了?”
女子笑眼弯弯,这才道:“如此甚好,有阿诚看着他我便放心了。”
东京城里,祁皓月坐在客栈屋顶上,两条腿随意晃荡着,手里拎着一壶酒,对月独酌,好不惬意。蓦地打了个喷嚏,他抽抽鼻子,收回思绪,又开始想自己的心事。
他为人洒脱坦荡,少有心事,如今查找杀害李淮的真凶就成了他的心事。昨日云追等人一番查探后,落实了李淮死于他杀的证据。今天一大早,大理寺的人就去开封府衙交接了此案。如此,就不怕开封府那头再闹出甚么幺蛾子了。
自找到苏允后,为便于行事和保护二人安全,祁皓月便住进了欣乐居。这里比从前安静许多,落榜的学子陆续返程离店,客栈里的人也因榜眼猝死之事变得不愿外出,好不容易考取了功名,谁也不想贪玩弄丢了。
苏允和余灏显然不在此列,他们仍然在为李淮的案子努力奔走。今天一大早,二人就去了义庄,准备将李淮尸首请回大理寺。有大理寺的一队官差陪同,足以护二人安全,祁皓月又嫌车马太慢,就决定在客栈等他们回来。
住进欣乐居后,他发现附近常有江湖人士出没。一股子怪异感不由得升了起来。回想起自进京以来,他已经明里暗里见过不少武林中人。起初不以为意,如今看来也太古怪些。天子脚下何时变成了江湖儿女的乐土?
一月前,有消息传入明月山庄,说是有一本武林秘籍流落在开封府。那秘籍听说有山河影转的神威,如果传言属实,这一定是天下最厉害的功法!如今江湖虽然风平浪静,但至高武学一直是江湖儿女热切追求的,他难免好奇,所以缠着父亲让自己独自进京打探。
事实上,这消息来得十分突兀,真实性值得好好商榷,在京城待了近一月他也没有实质性进展。自己一半为查一半为玩才来了这汴梁城,其他人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们都相信这是真的?还是他们查到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
李淮的真实死因,他内力探查之后便知,所谓的胸痹其实是有外人以内力震坏了李淮的胸脏。但这内力控制地十分巧妙,一般人绝对看不出来,才会让仵作误以为是胸痹之症。
心中暗暗梳理了一番这些时日看到的江湖人士,祁皓月想,如今这城中,有如此深厚内力又能巧妙控制之人,不下十个。仅案发当晚,他在晚晴楼就看到三个,一个是人称“力平八荒”的大力神姚万里,一个是“快手妙语”判官笔陆判,最后一个人他竟不认识!
想他自诩目力惊人,过目不忘,但那第三个人自己确实从没见过!仅能从那人走路步法上看出些内力深厚精纯的端倪……
姚万里是江宁沧浪帮长老,沧浪帮一直做漕运营生,出现在京城并不突兀。陆判就更没法判断了,此人无门无派,传言志向是写出一本江湖恩仇录,极爱刺探江湖八卦,典型的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至于最后一人,连来历都成谜,遑论其他。
何况,如今这京城,已经聚集了江湖上近三分之一的侠客。这三人出现在晚晴楼好像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唯一能确定的是,李淮的死,肯定是内力过人者所为!
可是晚晴楼这个地方,对江湖人士而言,基本等同于门户大开四面漏风的大筛子,任何一个轻功过得去的侠客,就可以随意进出……所以,不出现并不代表没有嫌疑。这正是他一时半会儿没有头绪的原因。
这条线索还得慢慢理。
亥时已过,明月悬的更高了,苏余二人还没回来,祁皓月有些担心。苏允的性格体贴周全,知道自己在客栈等他们,应该不会乱跑。这个点还没回来,能出什么事呢?想到今日二人和大理寺的人待在一起,心中稍定,他决定还是先去寻查一番。
顷刻,祁皓月的身形便出现在永康街云府附近。他寻了一偏僻角落,翻墙入内。此处是云府的西苑,柳竹随意地栽着,穿插在太湖石堆砌的假山之间,颇为意趣。小心避开巡夜的下人,他一路往东查探,摸到了云追的书房。
书房的灯亮着,屋内却没有人,难道他们不在这里?祁皓月本打算离开,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不及多想,他翻身躲上了书房内的横梁之上。来人是云追,身后跟着两人,正是他遍寻不着的苏允余灏!
只听苏允恭敬地对云追道:“多谢云大人设宴款待。”
云追简单颔首,算是回应。
苏允继续客气道:“今日能将大哥的尸首请回大理寺,还要多谢云大人从中协调,我兄弟二人感激不尽,无以为报。”
余灏也补充道:“星河公子的大恩大德,景之没齿难忘,只愿将来能有机会报答公子的恩情。”
云追淡淡地受了二人的感谢之辞,问他俩天色已晚可要留宿,被苏允拒绝后便让手下护送他二人回客栈,自己仍坐在房中饮茶。
苏余告辞退下后,祁皓月也打算离开,既然人已找到,他自然也该回去了。但云追好像不觉得天色已晚似的,仍坐在书房正厅里泰然自若地饮茶。祁皓月看他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只能躺在梁上眼巴巴地等着,期待云追赶紧喝完回房。
书房里安静地几闻落针,只有茶盏相碰引起的细微声响,云追不慌不忙,却把祁皓月折磨地够呛。他不是没有暗探过,但哪次暗探不是小心翼翼,万分紧张,从来没有这种只是安安静静地躺着的。这人也真是的,看起来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只是在那里喝茶。祁皓月暗自腹诽,鼎鼎大名的星河公子原来是喝再多水也填不满的牛胃啊!
不知道对方喝了几盏茶,祁皓月的耐心已到了尽头,这样安静的潜伏让人十分困倦,直想打哈欠。内心着急,想到云追并不会武功,他突发奇想,准备试试直接用轻功以最快速度蹿出去。即便被发现,被府兵追赶也比在这里困得不能睡觉好。何况对方肯定追不上!
只是他才想清楚,就听到云追的声音传来,像他的人一样从容不迫,不紧不慢地:“梁上的公子是待够了吗?”
祁皓月一愣,这人不会武功,怎么发现自己的?!
为了防止发生大水冲龙王庙之事,祁皓月不得不现了身形,从梁上飘然落下,没有引起丁点响动,笑着对云追道:“大人好眼力!鄙人路过此地,只为寻找朋友,如今朋友找到了,也该回去了。不得已在梁上叨扰片刻,还望大人多多包涵。”
云追慢条斯理地打量起眼前这人:身法如电,从梁上跃下来的姿势如清风柳絮一般,可见武功高强;一身月白色绸衣,黑发用一根银色丝带高高束起,看起来不像是夜行的探子反而像是随意逛街的书生;一双眸子清澈璀璨,如同天边的星辰;嘴角微扬,释放着恰到好处的善意。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站着的少年,云追在心里,第一时间就信了对方的说辞。那样一双清澈见底的双眸,无一丝躲闪遮掩,让人默生好感又略感好奇。只是他面上还保留着一贯的面无表情,问道:“是你告诉苏允李淮的死因的,你为何要查李淮之死?”
祁皓月又是一愣,没想到对方竟然全部知晓,还如此直接的发问。他很快反应过来,一开始不说是因为如无必要不想和朝廷之人有牵扯,现在既已被云追抓个现行,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自顾自地找了个座位坐下,他学着云追的口气,慢慢道:“见义勇为,拔刀相助罢了。”
对方表情未变,但祁皓月总觉得自己好像从那深邃无波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惊讶,再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云追确实有一瞬间的惊讶,果然这人能让他感到十分有趣。是了,对方一看就是江湖侠客,见义勇为可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但这竟然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头一回遇到真正的见义勇为之人。越想越有趣,云追头一次起了主动认识对方的念头,便问道:“公子高姓大名?”
祁皓月略感奇怪,以为对方并不在意自己这种江湖草莽,但还是坦荡地自报家门:“明月山庄,祁皓月。”这几日自报家门的次数好像略频繁了些。
云追心中默念,口中道:“原来是皓月公子,久仰久仰。”
这下,祁皓月觉得更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