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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套三室一厅的住室里,这个只有八平米大小的房间,即是爷爷高波的书房,也是爷爷的午休室。
一张奶奶过去的旧梳妆台,现在变成了爷爷的书桌。梳妆台上那块倒立的心字形的镜子,仍然是亮晶晶的。只是木制的边框颜色有点陈旧。桌中央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左边一摞书,右边一摞书。一支竹筒里面插满红绿黑三种各种样式的笔。爷爷就在这张书桌上搞文学创作,他有时提笔写在纸上,有时就直接输入电脑。
孙女高兰菊,也常在这个房间里写作业、和小哥哥佟男读书、下棋、玩游戏。
孙女高兰菊特别喜欢坐在爷爷这张书桌前做作业。因为这是一张梳妆台,台上那一面镜子,随时都可以照一照自己。
奶奶不止一次地对爷爷说:“你天天在这张旧桌子上写作,还是换张新的专用书桌吧。”
爷爷还没张口回答,孙女高兰菊倒先说话了。
“奶奶,要换就还换成一张新的梳妆台,不能换成书桌。”
奶奶笑着问到:“兰菊,为什么还要换成梳妆台呢,爷爷又不需要对着镜子化妆,一张大书桌不是更好吗?”
孙女笑着回答到:“书桌没有梳妆台好,我坐在那里写作业,会不时看一下镜子里的自己。我会看到我的心态。我不会做是个什么样子,我会做又是个什么样子,我在思考问题又是个什么样子,那块镜子让我看到另一个我,对我的学习很有帮助。”
爷爷及时接了话茬儿。“不用换,不用换,还是这张旧的好。”
“为什么?”奶奶紧追着问爷爷。
“它让我看到当时的你,想到当时得你。我会牢记当时得你。”
奶奶一听爷爷的话,开心地笑了。
“你再想,我现在也是人老珠黄的老太婆了。”
“在我的眼里,你还是象当初时的十七、八。”
高兰菊一听先笑了:“爷爷,我怎么看不出奶奶还是十七、八?”
奶奶笑着对爷爷说到:“回答孙女的话吧?我看你怎么给孙女解释?”
爷爷笑着说到:“这不需要解释。因为孙女还小,视力还没有达到。等她长大了,懂得多了,她也就知道了,也就看到了,也就不会再问了。”
从那次谈话之后,孙女高兰菊再也没听到奶奶说更换桌子的事。不过,奶奶的手比过去更勤快了。她一天到晚,不知要把爷爷那张桌子擦多少遍。只要爷爷离开坐位一小会儿,就是爷爷站起来伸一下懒腰,奶奶都会把那张旧梳妆台擦一遍。
表面看,这个房间和别得房间没有什么区别,也有一张小双人床。床头的上方挂着一把青龙宝剑。剑库不光有繁体草书“青龙剑”三个字,还有飞舞着的一条金龙。有人跟爷爷高波开玩笑:老高,你那把青龙宝剑是镇妖降怪,保护家庭平安的吧?
爷爷高波笑着答到:青龙宝剑是保护图书的,告诉那些小蚊虫之类,都离我的书远一点,否则决不客气。那些人一听就都哈哈大笑。
依墙放着两个大立柜。可是,打开立柜的门,你会发现那里面全都是书。原来挂衣服放衣服的空间,现在完全变成书架式的结构。这都是爷爷自己动手改造的。上面放着:中国古典小说、世界文学名著、唐诗、宋词、元曲、武术、体育、歌曲、绘画、手工折纸,各类书籍杂志,五花八门。
那张午睡的小双人床上,也放着书、报刊和杂志之类。你只要走进这个房间,就闻到浓浓的书香之气,就象融入一个文化修养的世界。
爷爷高波最爱书,也最喜欢读书。他陪着孙女逛街,一看到书摊,就会停下脚步。把人家经营的书几乎翻个遍。孙女也喜欢书,孙女想要的书,爷爷立即掏钱购买,从不说二话。
爷爷累了,或是要午休,只要往床上一躺,首先会伸手抓起一本书。
爷爷爱书,也特别注意保护好书。
一是他保证书的完整。发现书有破损的地方,马上动手把它修补好。特别是出板早的老书,那纸张一不小心就成碎片。他都用透明的胶带小心翼翼地粘贴起来,然后一页一页地装进塑料袋,他象对待珍宝一样爱惜。二是他把读书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读起书来,他会忘记一切。特别是晚上,读书常常读到凌晨两三点。有一次,他竟读到四点钟还没上床,被奶奶发现了。奶奶关掉灯他才上床睡觉。
有一回,爷爷借到一本古书,叫了几次吃饭,他口里答应着,人却不动地方。奶奶只好把饭碗端到他的面前。
对于借来的书,不论是公家的还是个人的,他都要先包上书皮再读。就这一点小事,让图书管理员很佩服。有个同事和图书管理员聊天,无意中说到工作单位,人家问他,你们单位有个叫高波的人,你认识不认识?这位同事感到很奇怪,市图书馆的管理员,怎么对高波也这样感兴趣?那位管理员说到:就凭借书包书皮这点小事就可以看出,高波这个人方方面面都是了不起。
在爷爷高波的书柜里,也有孙女高兰菊的一席之地。那是在右边书柜的最下层。爷爷告诉她:这里全是儿童读物:有故事、折纸、简笔画、初步书法练习……这里是个童话的世界。
高兰菊和哥哥佟男,只要一进入爷爷(姥爷)的这个书房,他们俩往往也一坐就是两个小时。他们在童话的王国里遨游。
这小兄妹俩,一进家门,就先奔爷爷(姥爷)的书房。吃完饭,把碗筷一放,又奔爷爷(姥爷)的书房。这个小小的书房,深深地吸引着他们兄妹俩。
爷爷高波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把书籍整理一番。他不光是为了打扫卫生,保证书籍的干净整齐,而且每次都会把有关书籍调整一下位置。他的头脑里好象有一种无形的书谱。什么书放在什么位置,需要时信手拈来。
孙女高兰菊也发现,自己的读物不断地在增多,这个童话的世界天天在扩大,个头天天在长高。先是幼儿读物、接着是学前读物、又是童年读物、少年读物、青年读物……这些读物,有些是新搬迁来的老住户,有些是刚迁移落户的新居民。
站在爷爷的书架前,高兰菊有一种爬楼梯、登山观景的感觉,越往上心胸越开阔。过去,在书架前,她是蹲在地上找书看。现在,她是站着找书看。读书也让她感到自己在成长。
一是她人真得长高了,在同龄人中,她是高个头。常常让外人误会她的年龄,常常把她高看两个年级。现在她站在爷爷的书架前,伸手拿任何一本书,都毫不费力。
二是知识多了,懂得多了,读得书越来越高。有的书,她开始感到没意思,也就不再去看。
当她还在学前班时,就开始读小学生读物。这都是爷爷推荐的,爷爷有切身体会。爷爷虽然不是老师,他对教书育人却很有研究。所以,他让小孙女高兰菊读书总是读在年龄的前面。这无形中给了她智慧、给了她力量、给了她鼓励,让她显得成熟。在同龄人中,她常常是个核心人物。
想轻松愉快,不费脑筋,她就读点低年龄段的读物,消遣消遣放松放松。想多获取些知识,就读点高年级读物。不过,每次一来到书柜前,高兰菊就感到,书柜里好象伸出来无数只小手,紧紧地拉住她,对她亲切地说到。
“小朋友,陪我玩儿一会儿吧,我好想你。”
她一拿起书,就象爷爷一样,会忘记周边的一切,完全进入另外一个世界。
时间一长,爷爷就会说:“小兰菊,我们到楼下小花园里玩玩吧。”
小兰菊立即就跟着爷爷下楼。她在爷爷的陪同下,和小朋友进入又一个欢乐的天地。她不光和认识的小朋友玩,每次都会结识新的小朋友。只要她在小花园一露面,马上就会传来呼叫声。
“高兰菊,我们正等着你呢……”
“哎,我来了。”孙女高声答应着,接着说跑了过去。
在高兰菊和小朋友玩得时候,爷爷和那些家长们也开心地聊着天。高兰菊发现,小朋友的那些家长们也都特别喜欢爷爷。爷爷刚一露面,那些家长就有人高喊。
“老高,快过来。我们都等你老半天了。”
爷爷曾不止一次地告诉孙女。和小朋友们的家长们聊聊天,丰富了他的写作知识,开发了他的创作灵感。
小朋友们也感觉到,家长和家长越亲密,小朋友和小朋友玩得就越开心。
每次结束玩耍和小朋友告别,小朋友们都会摇着手高声喊到:“高兰菊,明天见。”
“明天见。”高兰菊也及时摇手回应。
在高兰菊的眼里,爷爷高波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爷爷。
现在,家里只有爷爷和高兰菊两个人。她不由地抬眼望了一下。爷爷正在认真地整理着书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