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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有万恶之源,曰贪,控人心而生魔。
一日,其作恶遇佛祖,欲控佛祖之心而生巨魔,以增其修为。奈何佛祖化之为花,生六朵,青直为杆,鲜红为瓣,授之名为彼岸花。设其花命为错过,惩其作恶多端,罚其冥顽不灵。其生于弱水,长于黄泉。花开无叶,有叶无花。
佛祖又借众生之怨念苦楚为咒,镇之于地狱深处忘川河边,轮回永世。命之承世人前世之执念,化妖魔来世之冤孽。
花开之地,为死亡之尽头,为生命之起源,为前世之结束,为来世之开始。
——楔子
数万年后……
魔界。崆峒山。
原本寂寥的长空忽然变了脸,电闪雷鸣,疾风骤雨。放眼望去,不知这是天之涯还是海之角,能看见的不过是暗沉沉的一片天。
厚重的墨色云海从四周迅速并拢,形成一道漩涡,将四周的光全数吞噬,唯余诡异。
忽然,一道身影于飞沙走石的贫瘠土地上出现在视线里,那人身披袈裟,手执明灯。
他走在荒凉古道,来到一条河边,只见桥头刻着“奈何桥”,再行两步,又见一座石碑,刻着“忘川河”。
经过忘川河,只见河面盛开无数彼岸花,红得妖冶。四周瘴气重重,混杂着那飞沙走石,四野更是煞气重重,相衬之下此景显得十分诡异。
他面带笑容,爱怜的掬起一捧忘川水,轻轻浇在花瓣上,将那其中一朵沉睡的彼岸花唤醒。
旋即又眯眼笑,轻声道:“彼岸花,我罚你在这苦海之境化解世间冤孽,你可明白了些什么没有?”
彼岸花见到他来,也不恼怒当年被化成这般模样,更不恼怒于自己被禁锢数万年。
它只是平静的仰头问僧人:“世人困于爱恨嗔痴怨,或缠于金银名利碌,到头来不过一场空。可他们还是一世又一世的往复循环,执迷不悟,这是为什么?”
僧人微微一笑,随手轻轻摘下它,笑道:“我且带你的本体入佛界,时辰到了便送回来。你这数万分身且留在魔界继续化解世间冤孽,等时机到了,一切自然明了。”
彼岸花也不多问,任由他安排。
僧人将那朵彼岸花带回了佛界,放进了青莲池,和许多的荷花种在一起。
一众青莲欢呼雀跃,吵闹着“佛祖佛祖”时,那朵彼岸花才知道,原来眼前不起眼的僧人是如来。
雾气蒸腾的青莲池中,一株青莲歪头悄声对它说:“你知道人间吗?听姐姐说,那是个很美的地方,去了就不想走。”
“那你姐姐呢?”它冰冷的反问道。
“姐姐留在人间了呀。”青莲笑嘻嘻的回答。
旋即叹息一声,哀伤的说道:“因为我再也没见过姐姐。”
彼岸花不以为然的接了一句:“说不定你姐姐早就死在人间了。在人间有一种很可怕的怪物叫人心,人心可以吞噬整个天下,更何况一株青莲。”
“……”青莲闻言大惊失色,身子一颤,耷拉着花瓣伤心地哭了。
旋即又剧烈的晃动着身子撞击彼岸花,怒不可遏凶道:“你并未到过人间,为何胡说八道!”
它摇摇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不与青莲计较。
它与众不同的身子倒映在青莲池里,十分惹眼。
它看着倒影若有所思,在魔界问佛祖的话仍旧萦绕在脑海。
一时间,又不知想起了什么,转而一脸黯然伤神的说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是非因果天道循环。”
佛祖日日讲经,众菩萨与其余灵物都会来此听讲。一只调皮的青狐来听讲时,它与众不同的妖冶红色成功引起了青狐的注意。因而每日都要遭到青狐的挑逗与问候。
青狐待它与别的青莲自然不同,可在它看来,一切较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在青莲池,时常能看到一只青狐调皮的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去摸它。那红色在青狐心里种下不知名的喜欢,而后那喜欢便蔓延到了骨子里。
于青狐而言,每日最开心的事便是来与那花说话,虽然那是一朵冷傲至极的花。
那花对青狐与对其他一众青莲,却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一日。
佛祖在青莲池边打坐讲经,佛祖曰:“一念生则为爱,一念死则为恨。世间千变万化皆为幻象,奈何百态众生执迷不悟。缘来则聚,缘去则散,一切都是天意,冥冥中自有定数,天命不可违。”
彼岸花隔着云雾缭绕的青莲池望着佛祖,满是好奇的轻声问:“何为爱?何为恨?”
佛祖笑而不语,继续讲经。
青狐也听见了它的问话,也愣了,什么是爱?什么是恨?
当夜幕降临,众菩萨散去。
青狐伸长了脖子朝池中可望不可即的彼岸花轻声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要去学游泳了!”
它仿佛听见了一个笑话,旋即骂道:“蠢狐狸。”
“等我学会了游泳,我就可以抱你了!我的爪子和毛发都很软,旁人可喜欢抱我了,难道你不想抱我吗?”青狐不甘心的哼了哼,又将身子伸出去一点,那爪子就差一点点就碰到彼岸花的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