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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袭――”突如其来的喊声戛然而止,随后,一具尸体从高高的了望台上坠落,眉心中箭,头骨碎裂。
该死!大齐军队是什么时候进入我方腹地的!
北戎主将昨夜被战鼓声.骚.扰了一夜,也警醒了一整夜,却不过都是对方虚恍一枪。最后实在撑不住,小眯了一会儿,竟不自觉睡了过去。此时也最多是刚刚睡沉。谁料想,对方会在凌晨时分发起真正的进攻?难道大齐人都不用睡觉的吗!他低低咒骂了一句,一把抄起身旁扑地的长刀,脚步凌乱的冲出军帐!
帐外号角齐鸣,火光震天,人喊马嘶,不绝于耳。他刚要上马,迎面一杆长槊呼啸着直击面门!就地一滚,险而又险的躲了过去,一抬头,竟看到了对方嗜血残暴的眼神,吓得他瞳孔一缩,肝胆俱裂!
“陈、陈知白!”声调怪异的大齐语兀得响起,他惊惧变色的表情显然愉悦了对方。那形状优美的削薄唇瓣缓缓勾起一点细微的弧度。
来了!来了!恶魔微笑!
――大齐鬼刹不笑则已,但凡有点笑容,必定说明对方心情不错!但谁不知道,陈知白心情好的表达方式是特么大屠戮!
完了……
陈知白抬起长槊,了结了对方性命。“主将死!”
手下将士们不需他多言,欢呼一声,如猛虎出栅,吼叫着冲进敌方阵营……
一个时辰后,终于告一段落。
荒凉的阵地上,到处都是倒地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大地,和着飘落的絮雪,对比鲜明。一群苍鹰和秃鹫在上空盘旋,时不时俯冲下来,叨起一块血肉。来来往往的军士忙着将大齐服色的尸体抬走安置,统计伤亡率。至于北戎尸体,全部集中在一起,过后是要烧掉的。
十一月中旬的京城,才刚刚穿上夹袄,而在关外,已是风雪连绵,滴水成冰。
中军帐里,所有的将领汇聚一堂。刚刚结束战斗的他们,脸上犹带着几分激动与兴奋,但仍然遮挡不住扑面而来的忧色与愤馁。
“狗.日的小皇帝!我.操.你八辈祖宗!”
“反了算了!娘的!”
“都别吵吵,听将军怎么说!”
……
所有的嘈杂通通消失,齐刷刷的目光看向上位沉默的男人。
那张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薄唇紧闭,昭示着主人内心并不是一片平静。
任是谁在前方拼死拼活的打仗,却有顶头上司不断扯后腿,想必心情都不会太美妙。
若是原主,大概会忍气吞声,只当这是小皇帝又一次无伤大雅的任性,或许还会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认为功高盖主,帝王猜忌也是应当。
然而知白不是。他本就是不愿吃亏的性子,尤其随着神识上的封印一层层解开,本性渐露。
――他是诞生于阴暗之渊的一抹暗影,集合了所有黑暗不堪的幽灵。反应到此身上,任何一点负面情绪都足以让他放大十倍、百倍!
便如同此刻。
小皇帝为了挑衅他,竟然置大齐将士生死于不顾,断了冬日的给养。在这种日渐寒冷的大漠里,缺吃少穿会是什么后果,但凡小皇帝脑子没烂,都能想到。可偏偏,就这么发生了。
“统计一下北戎粮草,看能撑多久,”陈知白低沉的嗓音适时响起,“探明戎族王廷所在了吗?”
军师李子宁点了点头,走到他面前的桌按上,指着地图上某一点,“据准确消息,北戎王廷此时正在这个位置。”
“呵,丧家之犬。”知白微微眯起眼,似笑非笑。“休整一番,打到王廷去。”
“是!”整齐划一的应诺直冲云霄,气势磅礴!
又是这样,但凡涉及小皇帝的话题,将军一律避而不谈。他们也已经习惯了。
――有一个这么正直无私,忠君爱国的老大,我们也很绝望啊!
再说,别看他们口口声声“反了反了”的,为的也不是自己,还不是替将军感到憋屈?可若是将军自己都不在意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其实仔细想想,这样也不错。也只有这样的将军,才能让他们放心的以性命相托。
“咱们将军神勇无敌,打得北戎王汗连家都安不下来了!”有人恭维了一句,引起一阵快意的哄笑声。微滞的气氛重新轻松起来。
所以说,跟着将军打仗就是痛快!先前大将军回京成亲,李子宁坐镇,先是高挂免战牌,闭门不出,当然,这是为了有筹码换得将军安全。可后来,不得已反击时,那书呆子竟然因为体力不支,差点被敌军掳了去!简直奇耻大辱啊卧槽!文弱书生小白脸,不好好在京都读书写字,跑来当什么兵?这不纯粹有病吗!
诚然,在战前调度指挥上,脑子好使的确重要。可真打起来,这一片混战的,稍不注意就小命呜呼了。更别说,这小子死犟死犟的,次次都要跟着上阵,可每次打完仗,都会抱着长.枪哇哇大吐一番,吐完再看,那小脸白的,浑不像是活人了都!即使打了这么多年仗,仍旧一点长进都没有!憋屈了自己,也憋屈了所有将军们。
――搞什么?这货居然是我军军师?丢死人了!万一哪次咱们营救不及时,真叫他被敌人抓住,狠挫我军锐气不说,将军回来还不生撕了咱们!
――这小子,将军可护得紧呢!简直快跟小皇帝一个待遇了!
原本,不是没人猜测军师是不是将军的那个,咳。可听闻大将军成亲,最高兴的也就是军师了。那开心的表情并不似作伪。外加军师的确运筹帷幄,智计卓绝,大家也就渐渐不乱想了。
*真相往往掩埋在胡乱猜测中。*
关于李子宁的身份,整个军中只有他们二人心知肚明。
李子宁,原本应该叫,齐瓘。
是不是有点眼熟?没错,他是小皇帝齐瑁的堂哥,九王爷齐铮的独生子。真正的皇家血脉。
原主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因为,齐瓘和玉宣一样,都是他的发小。不同于玉宣身强体壮却应父命转投了文,齐瓘纵使从小体弱,却仍然挡不住内心里向往那遨游天际的雄鹰,自由自在。所以,趁着九王爷娶继妃的时机,偷偷溜出了家门,跑到了征兵处,然后,机缘巧合跟原主分到了同一个火头军阵营里。
当时二人见面那心情,简直难以言表。咳,不说也罢。
幸好,原主很争气,入伍一年,逮到机会参加了战斗,生擒了敌方一个小将。论功行赏时得了个队正的小职衔,后来,更是跟开了挂一样,一路做到了镇北将军之位。踏着尸山血海走到了高处。然后,正逢先帝病危,原主表明身份,被封国公,晋大司马位,辅佐新帝。
李子宁这才算是有了发光发热又能实现梦想的天地。
用原主话讲:子宁虽然身体废柴了点,好在还有脑子凑。只要我在,就让他坐镇后方,不上战场也罢了。
嗯,如此,皆大欢喜。
――知白正在考虑“起兵造反换皇帝”的可行性。
虽然他受天道与世界意志双重制约,拿的是“忠君爱国”的剧本,可是,忠的哪个君,天道还要细细规定了?
知白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扫过李子宁,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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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国公府。
十一月十一是玉容嫂子杨氏的生辰。虽然此时嫂子怀有身孕,又怀相不太好,可生辰总要办的。幸好,怀胎已过三个月,较先前精神好了很多,吐的也少了。
玉容一大早就赶去了永安侯府。
应杨氏请求,此次生辰并没有大办,只请自家人凑一桌,吃顿便饭而已。
席上,侯夫人突然发现自家女儿总是盯着一道开胃小菜不放,还纳闷呢,从前女儿不喜欢吃这个的,尤其这是厨房特意为儿媳做的,酸的很。
难道……
“容儿,别光盯着青菜,来,喝点鱼汤,这可是你最喜欢的鲫鱼汤呢。”侯夫人说着,舀了一小碗热乎乎的鱼汤,递给了玉容。
玉容有些为难的皱眉,“阿娘,我现在不喜欢喝这个了。”
侯夫人无奈的笑,“听话,你看你最近瘦了这么多,喝点汤水补补。”
“我觉得还好吧?”玉容不忍再拂了母亲好意,只好接过来。小口小口抿。
最近她的确瘦了些,可气色倒也没变,就是懒待动,贪睡了些,若非嫂子生辰,这会儿她应该吃完午饭去歇晌了。
鲜香奶白的鱼汤甫一入口,玉容便觉得有些不适,可这是母亲心意,她只好强迫自己喝完。
“怎样?”侯夫人神色紧张的盯着女儿。
玉容勉强笑了笑,神情有点古怪,像是强忍着什么,“还好――唔。”
“怎么了?”永安侯突然站起来,隔着圆桌提声问,“容儿不舒服?”说着转头无奈的看老妻,“你也是,容儿不喜欢喝就不喝,你看这――”话音未落,那边女儿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永安侯愣了。玉宣夫妻也愣了。
侯夫人顾不得跟自家侯爷斗嘴,急忙走到女儿身边,“容儿?”
玉容吐完倒觉得舒服很多,随侍的珍画连忙递上漱口用的清茶跟痰盂。
她看看被自己弄的一片狼藉的地面,脸红尴尬,“搅扰了父亲母亲兄长嫂嫂们用餐……”
“你先别说话。”侯夫人打断她歉意的话音,“阿娘问你,你最近可有什么与之前不同的生活习惯?”
这话问的奇怪,玉容也有些懵了。
倒是一旁珍画,听到侯夫人这么问,连忙将憋在心里的话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出来:“回夫人,小姐近来总是精神倦怠,不思饮食,就连口味也变了许多。”
侯夫人眼前一亮。
“只是……”珍画咬了咬下唇,有些犹豫。
“还有什么?”
“珍画!别说了!”玉容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阻止。
其实,早在半个月前,她最先出现这些症状时,珍画就有猜测她大概是已经怀孕了,只是月份浅,她虽懂医术,到底年轻,并不精通,所以诊不出来。可玉容怎么敢相信?不提自家夫君早已被御医断定子嗣艰难,就说她自己,每月中旬的天葵都是如期而至,尽管时短量少了许多……
这话并不好明晃晃宣之于口,于是,珍画附耳到侯夫人身边,快速而小声的将自家小姐月事情况一一告知。
侯夫人听完,柳眉倒竖,“胡闹!怎不请太医来看看!”
“是婢子的错。”珍画退后一步跪下,垂头认错。
玉容急忙阻止,“阿娘别怪珍画,是我不让请太医的。”
侯夫人无奈一笑,“好了好了,既如此,珍画你起来吧。”
“多谢小姐,多谢夫人。”珍画退到先前位置。
“去请妇科千金一脉的太医来。”侯夫人招手,冲厅外喊。
永安侯父子并杨氏被这画面惊呆了,不知她们在搞什么。还是杨氏最先反应过来,喜上眉梢,“母亲,可是……”
侯夫人点头,“八.九不离十。”
玉容臊得很,想着若不是,岂不让大家空欢喜一场?虽然她也……
太医来得倒很快,短短两刻钟后就到了。恰好请来的又是上次给玉容看诊的邱老太医。
“秉夫人,小的去太医署,正好遇到了轮休回家的邱老先生。”去请人的长随急忙在外头禀报。
此时,他们已经转移到正厅里。
因玉容是与父母兄嫂在一起,兼之老太医年过六十,也没那么多讲究了。为能诊脉准确,侯夫人命令撤去了屏风。
邱老太医也是头一回得见玉容真容,免不了暗自赞叹一番:从气色上看,并没有传闻中的体弱不足之症。
三指搭上玉容手腕,邱老沉思静心,仔细诊脉。
众人并不敢打扰他,只紧盯着老太医的表情。看他诊了右手换左手,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忽上忽下。
过了会儿,邱老突然面色一肃,撤回手来,开口便问:“敢问国公夫人,最近可有什么异于往常的情况出现?比如身体方面?可有感觉精神不佳、情绪起伏不定、饮食习惯与往常有变?”
他每说一样,玉容便点一下头。
邱老闻言笑了,慈眉善目,好像一尊活佛,“恭喜夫人。恭喜侯爷、侯夫人,国公夫人这是有了身孕,且已满两月。胎像稳固,诸位不必担心。”
――若不是他相信自己的医术,恐怕谁来说,邱老也是不信的。尽管他没有给卫国公诊过脉,可整个太医院心知肚明,卫国公那身体早就垮了,表面没事,全是靠年轻扛着,一旦过了而立,恐怕就……可若是国公夫人这胎真是卫国公的,那不就是说,先帝被卫国公给糊弄了?
这番心思,邱老并未流于表面,左右不与他相干。
众人一听,高兴坏了!
侯夫人又将女儿的情况低声告诉了邱老。
邱老面色不改,“侯夫人放心,有的妇人怀孕初期,的确会有少量葵水,只要没有其他不适,比如腹痛,且比平常量少,天数又短的话,基本是没事的。老夫刚刚为国公夫人诊脉,发现夫人体质良好,胎息亦是强健有力。”有句话他没说,也不敢断定,观国公夫人这脉象,恐怕怀的还不止一个。具体确诊,大概要再过两三个月。
太好了!众人面面相觑。惊喜来得太快!
唯有玉容不敢置信的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神色恍惚。
――我有了?有了知白的孩子?
永安侯父子冷静的多,互相对视一眼――该不该给女婿/四喜送信呢?
――哦,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惊喜嘛,总要越晚越好啊!再说,万一让他分心就不好了,打仗的么……
这边父子俩毫无愧疚联手坑女婿/发小,因此,当陈知白最终得到消息风尘仆仆的从边关赶回家中时,等待着他的这份大礼,差点没把他当场吓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