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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镇的酒,闻名天下。
而‘太白楼’,是青衣镇最着名的酒家。
来‘太白楼’买酒,品酒的人自不在少数,但来此买醉的倒不多见。然,今日便有人在此买醉。
‘太白楼’的老板、伙计包括来此的饮客都停下了手中的事,远远望着那个买醉的男子。
见过有人抱着酒坛子海饮的,而这位男子买醉的方式并不如此豪爽。他面前摆着一只小小的瓷杯,他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这本没有任何引人注目的地方,然若是在他脚边已经堆了二三十只大空酒坛,那么,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所有人都远远望着那男子,谁也不敢上前,男子身上散发出的混合着破碎的清冷妩媚和冰冷肃杀的气息和一副‘老子现在很不爽’的样子让人自动退出离他十尺开外。只有小二苦着脸胆战心惊地一坛坛为他搬酒。
男子甚是好酒量,纵喝了如此之多的酒,仍没有一丝醉意,琉璃似的双目冰冷清明,似要将人冻伤的寒冰。
“再来两坛。”他懒懒地说,并不凶狠,却透出无比的威严。
一道清朗的声音不知死活地传来。
众人回头看去,见‘天剑门’大弟子张遥一身青衣含笑而来。
青衣镇正在‘天剑门’脚下,由于‘天剑门’所在,倒也安适繁华。所以镇上的人对‘天剑门’中的人极熟也极为尊重。
老板忙走到张遥身边轻声说
“张大侠,不是小店不卖,而是酒全被那边那位客官包下了啊!”
张遥是‘天剑门’门主的爱徒。论功夫,即使逊色于他的哥哥,但‘天剑门’中也今次于他师傅。可张遥生来天真善良,从小便是被人玩笑的对象,所以虽憨,人缘却好。
张遥惊异地睁大了双眼,朝老板所指的方向望去。
男子仍是自斟自酌,连看也不看周围的一切
张遥双眼一亮,竟没有察觉出男子周身肃杀之气,朝气十足地冲男子喊道:
“封贤弟!”
男子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微微皱了皱眉,似在回想在哪儿见过他。
张遥憨憨一笑
“贤弟怎么忘了,我是‘天剑门’的张遥啊!”
呵,那个张远的弟弟啊……
封君兰理也不理他,又低头注视着手中的酒杯,微顿,似笑非笑地一饮而尽。
张遥大约天生少根筋,竟浑然不觉对方杀人的气息,大大咧咧地拉了张椅子与封君兰同桌坐下。
封君兰冷冷瞥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张遥笑着拿起桌上的一只空杯,倒上酒,对封君兰举杯示意,而后仰头喝下。
封君兰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继续喝他的酒。
于是两人就在这诡异的情况下,一人一杯对饮,其间竟无一人开口。
不知两人到底喝了多少,直到一轮明月挂上树梢,封君兰这才放下手中的酒杯,淡淡地问
“为何要陪我?”
张遥虽还清醒,却红了脸连舌头也开始大了
“我……我看你难过……借,借酒浇愁……所以,所以陪你。”
“何苦”封君兰望着他,目光深沉得不见底
“陪……陪你,你也就不,不那么难过了。”
封君兰看着他坦然而真诚的脸,竟幽幽叹了口气,这个人,真如他表面上一样真诚吗?还是,同那人一样完美皮相下,深不见底的城府?张遥啊,张遥你的善良体贴是你的武器啊,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你的哥哥又是怎样的人,清冷无情,却可以让那个美丽又疯狂的修罗杀手爱惨了他?而你们之间,为什么又是如此地没有共同?
“……你到底来这儿干什么?”封君兰冷冷地问
醉得有些迷糊的张遥偏头努力想了想
“……好像是……买酒。”
“……”真的是来买酒的吗?这家伙不是刚‘协助’自己把‘太白楼’的酒喝得一滴不剩吗?
半睡半醒间的张遥犹自咕哝着
“师傅说,说买两坛……呃……什么酒……一坛一两,师傅……呃……给了我二两银子。”说着径自伸手从袖中掏出了两锭银子。
“……”这个笨蛋,封君兰瞟了眼被张遥解决掉的五坛酒,这家伙要陪酒好歹带够钱啊……二两银子也敢穷喝,不怕被踢出去啊?
“……为什么?”封君兰突然开口问
陷入梦乡之前的张遥努力睁开眼皮
“因为……我,我们是,是朋友啊……”
朋友?封君兰冷笑,这也算朋友?六年的相处不过换来绝望与背叛,那几乎没有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任何痕迹的匆匆一晤,也算朋友吗?
太可笑了
低头看这个已然憨憨入睡的家伙,竟可爱得犹如寿桃宝宝,纵封君兰再是冷漠,也不忍丢下他去面对欠下的五坛白酒的酒钱,苦笑一声从袖中掏出几锭碎银
“结帐,张公子的钱我付了。”
本想转身离去,终不忍按寿桃宝宝一会后被打烊的酒店扔在街上,于是招来小二,顺手给了锭银子道
“你送他去客栈住一晚。”
转身,叹口气,这才想起买醉的人是此刻清醒万分的自己。
买醉……到此刻还是想逃避吗?还是不愿接受现实吗?一个十年前就该接受的现实,不是吗?
从落崖的那一刻起,万事都已落入夜的算计,他何尝又不明白?他救自己,故意气走自己与下属联络,甚至于左右护法与红衣杀手的追杀,他又何尝看不透?
看透了,却看不破。
明知是计,但他抱着自己坠入崖时的表情,太温柔,自己落上的胸膛太温暖,洞中的笑,太灿烂,尤其是与左右护法的一战,他又看到曾经那个强悍的灵魂。
所以,放不开,明明是和十年前相似的骗局;明明同样要取自己性命;明明自己同样看透一切却又放不开,再一次沉沦,再一次受伤……
恨他……吗?
宿醉的结果,绝对可以用头痛欲裂来形容,张遥龇牙咧嘴地在床上度过了混沌的半柱香后,终于从低血压中回过神来,想起一个现实问题:
他这是在哪儿啊?
一摸身上,剑在,箫在,衣服在,人在,张遥呵呵一笑,又被人送到‘吉祥客栈’来了。
于是张遥跌跌撞撞地爬下床,一手抚着金星乱迸的头,一边问小二
“昨天,是哪位送在下来的?”
小二抬头看着楼梯上皱作一团的娃娃脸,笑眯眯地回答
“是位以前没见过的白衣公子差‘太白楼’的伙计送你来的,阿祥从没见过这么美丽又像冰一样的人啊。”
“白衣公子?”张遥努力回想,终于想起了什么,慌忙捂住嘴,几乎把昨夜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什么嘛……他真的好可怕啊”内心受伤的小二欲哭无泪。
两人正说着,一抹月白的背影从楼上飘然而下,轻盈如云,一头青丝未束,更衬得眉眼如画,斜眉入鬓,英气十足,唯有一双星眸,烟行媚视。
小二心下嘀咕,明明美人昨夜一副泫然伤神为情所苦的模样,更兼夜色朦美丽如仙。可现在,他只有一种想逃的感觉。
“贤弟”张遥高兴地扑上去打招呼。
微眯凤眼,封君兰终于记起这只顺路拎来的寿桃包。
“何事。”冰冷的语调
“……我来谢你的……”明显被美人的气势吓到了
“不必。”封不耐烦了
“……可是……”
看这只少跟筋的家伙大有继续纠缠之势,美人一口毒舌尽显无疑
“怎么谢,你把自己卖了也不够还酒帐的!”
“……酒帐?”张遥努力回想,貌似以前他的朋友都没提过此事啊。
看着一对水汪汪的无辜大眼,封君兰终于感到了迟来的宿醉的头痛。
于是,不想多留,转身就走。他不是一个好奇的人,所以他对别人的过去没有兴趣,也不想了解眼前这个人的一切。
现在,他只想回到哥哥身边,让他安慰自己,直到他有勇气可以再一次有活下去的勇气。
自落崖后一直没和哥哥联系,他一定坐立不安吧?
明明只是把他当做哥哥,却一直自私地把他作为自己的港湾,自私地享受他的爱。
这样做,自己是不是很过分?
对不起,剑出,请原谅我的任性,可是,真的,你是我唯一的依靠了。从夜的背叛那一天起,我的身边就只有你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