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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肖铭一直被母亲这么教育:女孩子都是公主。
公主是什么意思?就是要受人尊重,被人宠爱。
但肖铭是个颜控。这意味着他能尊重善待每一个姑娘,却不会把每个姑娘都当公主——除非她们颜值高。比如他的妹妹肖艺晞,或者住对门的和他没有实际血缘关系的堂妹乔楚。
所以毫无疑问,肖艺晞从小就在哥哥那儿享受到了公主的待遇。而乔楚呢?乔楚有点特别。她“曾经”在肖铭那儿享受过公主的待遇,可好景不长。
原因在于,从上小学开始,肖铭时常会忽略掉乔楚的性别:小姑娘剪掉了长头发,留着雌雄莫辩的男孩头;换下了漂亮的蓬蓬裙,穿着学校统一发放的雌雄莫辩的校服;遭遇了最军事化的教育,能挑担子能吃苦,能打群架能上树……总而言之,在某所封闭式小学读了两年书之后,她在这个雌雄莫辩的年纪,变得十分之雌雄莫辩了。
于是再次与她同校,肖铭觉得这个曾经由于性格高冷而被自己强吻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可以和自己一起上房揭瓦的小伙伴。
毕竟在肖铭看来,性别不重要,只要脸好,就妥妥的能做小伙伴。
当然,乔楚并没有和他一起上房揭瓦。她虽然雌雄莫辩了点,但高冷依旧,一心只读圣贤书。
因此那几年两人的相处模式就变成了这样:
“喂乔楚,去不去打球?”
“不去。”
……
“诶乔楚,作业写完了吧?跟不跟我去网吧打游戏?”
“不去。”
……
“乔楚,这次运动会三千米你报不报名?”
“那是男子项目。”
……
“乔楚……”
“作业自己写,不借。”
“你这样不够兄弟啊。”
“抱歉,你哪位?”
……
总之,在肖铭眼里,这个曾经的小公主逐渐变成了一天到晚穿着肥大运动服且只在夏天露出小胳膊小腿的女汉子。她六年级曾经长过耳的头发到了初中又被剪成了清爽的短发,时常一个人面不改色地拎着四瓶热水来回宿舍和开水间,独自把饮水机上的桶装水扛上四楼也毫不费力……还有一段时间,他听到女生们在传:实验班的学霸乔楚能手劈七斤重的西瓜。
那个周末,肖铭便抱着一个沉甸甸的黑美人跑去对门的乔楚家,两人一人一半把它给分食了。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如果哪天有人告诉他其实乔楚可以胸口碎大石,他也绝对会相信。
直到初三那年的夏天。
肖铭属于脑袋瓜灵光却不愿意花心思在课业上的那种混子,好在每到毕业前一年他都能收了心做回好学生,初三当然也不例外。
然而奇怪的是,乔楚作为好学生当中的佼佼者,在刚进入初三的那段时间居然有些“心不在焉”。
通过月考从平行班换到实验班之前的两个月,肖铭每回傍晚下课后经过乔楚他们实验班的门口,都看不到她的影子。而以往这个时候,她通常都是会留在教室看书的。
换到实验班之后,他的座位刚巧在她旁边。有一回晚自习,不经意一瞥,居然发现她正趴在课桌上睡觉。
随手撕下一页草稿纸,肖铭字迹潦草地写了句“病了?”,便把它揉成一团扔向她的脑袋。
纸团砸到了乔楚的后脑勺。她浅眠,马上便醒来,眯着眼盯着那纸团瞧了一会儿,然后拆开,看完,拿起笔写了几个字,面无表情地扔回给他。
漂亮的小楷和他的字迹形成鲜明的对比:“做你的作业。”
他笑笑,转头压低声音叫她:“诶,语文作业借我看看。”
乔楚斜了他一眼。
只好把自己的作业竖起来,他指了指空白处,“就一题不会。”
她冷笑一声,从脚边的书箱里捡出她的作业递给他。
顺势瞧了眼她的书箱,肖铭笑得吊儿郎当地接过来,暗自松一口气:还好,是写完了作业才睡的。
后来到了八月底的某一天,肖铭总算知道了乔楚那段时间“心不在焉”的原因。
那天傍晚他一下课就被语文老师逮住质问上次月考作文分数奇低的原因,以至于从办公室出来回到教室发现那儿几乎空无一人的时候,他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还是擦黑板的值日生告诉他:“都去看乔楚的比赛了。”
“乔楚的比赛?”他怎么不知道?
“也是突然听说的。”对方急急忙忙擦着黑板,“乔楚原来不是学生会会长吗?初二那帮体育部的女生跟着她干过一年。后来换届了,会长太孬,管不住咱年级平行班的那帮人,低年级的打球老被抢场子,尤其是女生。体育部的女生去管,好像还被欺负了,所以就找乔楚帮忙。”
肖铭刚坐到自己的课桌上,听到这话便皱了眉头:“平行班的哪帮人?魏城他们几个?”
“是啊,不就他们那帮人最不讲理吗?乔楚好像是跟魏城交涉过来着,解决不了。所以说好了打场比赛,如果乔楚她们赢了,今后就都得按规矩来,场地先到先得。”终于把黑板擦得黑亮,值日生放下板擦兴奋地转过身看他,“去不去看看?”
长腿一动双脚落地,肖铭两手插在兜里站直了身子:“去。”
等他们来到球场,比赛已经进行到一半,两队的比分不相上下。
一队全是男生,一队全是女生。这样的场面还是少见的。
不过更让肖铭惊讶的是乔楚。
“诶你去哪啦?过来过来——”死党正在场外围观,瞧见他来了便一把将他拽到身边,勾住他的肩膀大惊小怪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乔楚不会打球啊,怎么她画风突变了?”
肖铭没说话,难得沉着一张脸。
他知道她以前确实是不会打球的。
场上的乔楚已经有些气喘吁吁。运球,投篮,进攻,防守。她做得丝毫不逊色于对手,甚至因为和自己带的那帮姑娘配合默契而略居上风。但她腿上除了几处颜色早已变淡的淤青以外,还有两块鲜红的、正在冒血的擦伤。
用脚趾头想他都知道是谁干的。
虽说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但魏城和乔楚一向不对盘,这点肖铭最清楚。只不过碍于乔楚的家庭背景,魏城一直敢怒不敢言。这回借着比赛报复,也符合他那卑鄙嚣张的做派。
下半场时他持球,迎着防守的乔楚就拿胳膊狠狠一撞。
乔楚瘦得跟竹竿似的,对上人高马大的魏城,整个小身板被冲力带得差点儿甩出去,后背摔到粗糙的水泥地上,疼得脸色惨白。
裁判吹哨,拉拉队的姑娘们愤怒地吼起来:“又撞人!”
就连与这场比赛不相干的男生们都已经有些看不下去。
“操。”死党忍不住骂了一句,扭头想对身旁的肖铭说点什么,看到他的脸色后却噤了声。
这时乔楚已经在队友的搀扶下站起来,翕张一下嘴唇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她们没换人。
比分差距极小,最后是姑娘们赢了。
肖铭看到魏城在一片欢呼声中臭着脸和乔楚握手,没想到她刚捉住他的手,便突然一个转身给了他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
没料到还会有这么一出,肖铭愣了一愣,随即便笑了。
这招过肩摔还是前段时间他刚教给她的。
而在场的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乔楚又示意队友抛来那颗脏兮兮的篮球,一手用力掷向还躺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的魏城——球“砰”地一声砸在距离他脑袋只有一掌宽的地方,高高弹起,而后落下。
他顿时面色惨白如纸。
至于乔楚,她站在他脚边微微抬高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有点规则意识,魏城。”她说,“下次再让我知道你欺负我的人,球就不会只打在你旁边了。”
听清她说了什么的那一刻,肖铭觉得自己平稳的心跳好像忽然漏了一拍。
……
片刻的静默过后,临时组成拉拉队的姑娘们发出兴奋的尖叫。
当天晚自习结束以后,肖铭在回宿舍的途中想起自己忘了拿课本,便又折回了教室。
整间教室只剩乔楚一个人在。他走进门,恰好见她坐在自己的课桌上,一手棉签一手药水,正皱紧眉头给腿上的伤口上药。
八月底的南方城市还很是燥热,她下午刚打过球,这时脱了校服上衣搁在一边,上半身便只穿了件白色紧身背心,原先被臃肿校服套得瞧不出来的身体曲线也明显起来。
肖铭的脚步停在了讲台边。
或许是受到下午那一瞬间异样情绪的影响,他这个时候再注意到她和男生明显不同的女性特征,一时产生了种说不清的感觉。
大约是听到了脚步声,乔楚抬起头,正好撞上他的视线。
“看什么?”
恢复往常嬉皮笑脸的模样,肖铭懒洋洋地回到自己的课桌前,弯腰从书箱里取出两本书,反过来抛给她一个问题:“你这两个月每天下课跑那么快,是去练球吧?”
用一声冷哼做回应,她重新低下头上药,“不准告诉我爸。”
“我是那种人吗?”弯起嘴角笑笑,他手里拎着书走到她跟前,把她搁在椅背上的校服拿起来,随手扔上她毛茸茸的脑袋,“把衣服穿上,别感冒了。”
……
从那天起,肖铭不再把这个上房揭瓦样样都能的姑娘当做女汉子。
同时他也懂了一个道理:不是所有姑娘都想做公主。
就像乔楚,她的目标可能从来不是公主,而是国王。
所以他不需要宠着她,只需要替她扫清障碍,助她戴上王冠就好。
当然,那王冠只能由他给她戴上。
因为她只能是属于他的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