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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一号晚七点半,在溃散如敦刻尔克大撤退的毕业生离校大潮中,林思渊独自拖着箱子,悲壮的,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这条不归路极其短暂,从一号宿舍楼到学校教职工宿舍不过短短五分钟道路。
周晓群父母曾是医学院教师。
周晓群下班时已经十二点半,林思渊坐着箱子靠在他家门口,睡了一觉。
周晓群开门放食肉兽林思渊进厨房。
林思渊扑到冰箱掏出酸奶与啤酒,说道:“就只有这些?”
周晓群换衣服,说:“还有我。”
林思渊狞笑:“好!阁下根骨奇特,乃上好五花肉,想必吃了一定大补。”
周晓群笑道:“一起洗?洗完任你吃。”
林思渊摇头,一退三丈远。
周晓群快速冲了澡,乱糟糟顶着一头短发甩着水珠,接过啤酒。
林思渊隔得远远的,坐在沙发上,说道:“坐远一点。你身体潮湿眼神猥琐,暴露了内心的险恶本质。”
两人各据沙发一角,周晓群心愿达成,心情十分爽朗:“我更希望你也充分暴露一下潮湿的身体。不过我很高兴你终于明白我的苦心。”
林思渊说:“我哪里是明白,我这是在劫难逃。”
周晓群沉默一会,自嘲的说道:“难逃的是我,不是你。你上大学离开家,我考研跟着你背井离乡。你考研回到家,我考博跟着你回来。哪一天你毕业了离开这个城市,我还要再去寻找你。你逃我追,你说我是不是在劫难逃。”
林思渊不想继续这样的话题,逃一般的窜到浴室:“我洗澡后就睡觉,明天开始要帮师姐代课,晚安!”
说是晚安,待到半夜两点还呆愣愣坐在阳台上夜不成寐。
周晓群也睡不着,但他显然是欲壑难填的兴奋之情,索性换了短裤运动衫,说:“反正睡不着,我带你出去逛逛校园。”
林思渊无奈闭眼:“这校园我从高中时几乎每天必逛,不如我画一幅CAD给你瞻仰。”
周晓群骑一辆小蜜蜂电动车,车体狭窄脚踏短小。
林思渊几乎蜷曲在后座,长腿弯折踩着小脚踏,两只手捉住车座后的铁架,说:“我这造型,活像一个狒狒。这车哪来的?”
周晓群单脚支地,说道:“楼下孙奶奶的专车,送她小孙子上幼儿园用的。”
林思渊说:“借给你了?”
周晓群笑着说:“你忘了我的爱好是什么?”
周晓群擅长开锁,乃家族爱好的显性遗传。
林思渊说:“你这是犯罪,我就是包庇犯罪。知情不报是从犯,罪加一等,为了个人清白,我要下车。”
周晓群单手扶着车把,右手后探,握住了林思渊的手,放在自己腰侧。
林荫道掩映昏黄灯光。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从宿舍区慢慢驶过图书馆。
夜半凉风习习,不知名的虫子在啾啾鸣叫。老校区异常安静,树叶细细作响。林思渊看着周晓群的后背。
周晓群说:“那时候我偷听古代文学上课,有个老头子一上课先背诗词,此意平生飞动,海棠影下,吹笛到天明。”
林思渊偷笑:“是,有人偷偷塞给我小纸条,净写些什么看那无端掘下相思窑,那里是蜂蝶阵、燕莺巢。痴心枉作千年调。不札实似风竹摇,无投奔似风絮飘……”
周晓群一本正经的说:“我心思只有对着你的时候才这么细腻。”
林思渊回答:“你手里拿着解剖刀的时候,那才叫细腻。”
周晓群握紧他的手掌,说:“你什么时候都这么有理。林有理。”
林思渊低叹一口气,在浓密的树荫底下轻轻搂住周晓群的腰,将头抵在他后背上,默不作声。
周晓群心中疼痛隐伤,说道:“沅有茝兮醴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林思渊坐直身子,笑着说:“你扯哪里去了。我刚才看到岳苍广场,想起小时候逃课,翻过围墙来看你们校庆晚会。”
周晓群说:“一翻过墙就摔下来,将本人差点砸的气绝身亡。”
林思渊嘴硬:“谁想到你会跟人在这里偷情?还是个男人,简直是对百年N大□□裸的轻蔑和藐视。而且对我这个受害者根本没有任何的言语安慰,我幼小的心灵遭受这一幕,真是石破天惊的打击。”
周晓群笑着说:“是打击还是从此让你真正明白自我?这里……你每天上自习前,我都要打好饭等你一起吃。”
林思渊看着三食堂,说:“仗着自己长得人模狗样,专挑中老年妇女下手。土豆丝饼每次都比别人多一个,煎饼果子竟然也比别人的厚。欺骗感情这种行径何其无耻。”
周晓群黯然失笑,叹了口气:“可是你一次也没有帮我打过饭。”
林思渊懒洋洋的打个呵欠,指证他的错误:“三年的牛肉干,我奶奶亲手做的,都喂了哪个畜生?”
周晓群将他的手放在腹部,十指相扣:“是啊,连你也喂了这个畜生。”
林思渊气愤莫名:“我那时未成年,你诱骗我……唉不说了。你看看你从小就有反社会的倾向,做人阴狠心理扭曲,手中有手术刀做凶器,假以时日必定成为天使杀手,人间狂魔。”
周晓群沉沉的笑:“要是没有你,我说不定早就成了嗜血法医。”
林思渊痛心疾首:“你还骗我说一点都不疼……”
周晓群说:“励勤楼到了……我每天七点过来占座位,每天最高兴的事,就是靠着窗边,看你背着书包慢慢走过来。”
林思渊说:“合着你睡不着,就是为了拉着我故地重游吗?”
周晓群故作失落:“工科系天生缺乏浪漫基因,线性思维的刻板模式局限了任何一种感知情绪美妙的心里触觉……因此只能通过一而再再而三的现场刺激才能唤醒……”
林思渊掐他大腿:“闭嘴闭嘴!说人话!”
小蜜蜂霎时歪歪扭扭,周晓群笑的很憋屈:“别动别动,我会有反应的……”
林思渊收回手,又羞又气,咬唇不做声。
周晓群心中暗暗懊悔,面上不动声色:“那时候你上自习课老是睡觉,哈喇子把我的病原微生物学都湿透了。”
林思渊恨恨道:“你偷偷拿牛心骗我,说我趴着睡觉容易得心肌炎,肿的就像那个牛心一样大!”
周晓群说:“对你这种容易偏听偏信的人来说,最容易被导入误区成为别人的猎物,我是在教育你凡事都要保持怀疑求证的态度。”
林思渊说:“包括对你。”
周晓群长叹一口气:“你看,这就是教育的失败。我一向认为□□是教育中必不可少的手段。对你的民主就是对我的残忍,会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现在我正在承担这样的后果。”
林思渊说:“我有些犯困,我想回去睡觉了。”
周晓群对他这种凡事都退缩,自我成壁垒的龟壳神功深感敬佩。他微微侧首去看林思渊,林思渊偏过头,看另一个方向。
周晓群忽然问道:“那时候我省吃俭用,天天做兼职,给你买的nike鞋,Zippo,还有三叶草呢?”
林思渊不耐烦说:“都扔了。我不抽烟不运动,又不喜欢白色,不喜欢就都扔了。”
周晓群冷哼:“你就送了我一个蒙奇奇,到现在,我去哪里都带着他。”
林思渊听出了他的不满,心虚不已,连忙伸手揉他肩膀:“别转了,再转就到天亮了。回去给你泡一杯爱心咖啡,保证你睡到明天十二点怎么样?”
周晓群骑着小蜜蜂拐了一个大弯:“我睡不着你还让我喝咖啡,算不算直接挑衅我的兴奋点?”
林思渊长腿支地,向前一蹬腿,小蜜蜂立刻加速前行。他笑着说:“你处在食物链的底端,还有什么发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