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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小童,顺着水榭的长廊走到一间敞门的棋室,童子示意地方已到。
“姑娘,华阳先生就在屋内,您可以进去了。”
屋内正对的棋盘上,有一盘未下完的棋,而那位华阳先生则是面窗端坐在旁边稍远些的一个软塌上。
他从杜若一进门来,就一直面带笑意的看着她。
“小友,好久不见。”
……
“华阳先生?”
“正是在下。”
“您与我,见过?”
“自然是见过的。只不过姑娘不记得了。”
华阳先生,是一位看起来,颇为仙风道骨的先生。可是这位先生说的话,却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华阳先生,您叫我杜若便可。不知您说的见过,是何时何地?我的记忆力向来不错,却着实不记得认识过像您这样的人。”
“哈哈哈哈,缘起缘灭,又何必追究为什么?”
“那你干吗说出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到这里,却遇到一个说话遮遮掩掩毫不痛快的先生,杜若开始有点毛了。
“杜小友,此事你迟早都会知道。此处的通道不稳,咱们还是赶紧讨论些正事吧。”
“正事?”杜若被说的更懵了。
“方才九儿应该和你说过,我会为你解答你心中的疑问。姑娘,来我这里的人,都可以问我一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不知今日再见到姑娘,姑娘心中的疑问是否还是依旧?”
华阳先生一手缓缓摊开一本书卷和数块木牌,一手示意杜若坐到他对面。
“你这是,篆卜?”
杜若没太想清楚华阳说的一切,但却认出了他手上铺开的木牌。
篆卜,一种阴间很流行的卜卦工具。
原来华阳先生说的解答,就是给她算一卦?
“它叫定乾坤。”
华阳先生将篆卜上面一层活动着的长短不一的小木块一一扶正,朝着杜若道。
“姑娘,想着你最想知道的事,将手放到篆卜的前方。”
她,最想知道的事?
是去哪儿找《佛典不动书》。
是如何回阳世。
是前路几何。
可如今要真让她问回阳世的办法,她又有了迟疑。
此时的她,身上已经背负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东西,也许,她应该问的,是今后要走的路?
杜若缓缓将这些问题一个一个推开,只留下最想知道的,将手放在了篆卜的前方。
定乾坤的那层小木片,在她的手放上去之后,就开始不受控制的互相拨动转了起来。
几息之后,华阳先生挥手从篆卜上方拂过,木条参差不同,固定在一幅杜若看不懂的图案上。
华阳先生从右方又铺下一幅白纸,开始比对着左边的篆卜下笔。
杜若以为他要写些什么,没想到他不是在写,而是在画。
只是这画工,很……不咋滴。
鬼画符一样的墨迹,杜若一个都没认出来。
“小友收好此画。”华阳先生龙飞凤舞的落下最后一笔,将手中的白纸卷起,终于递到了杜若手中。
“先生……您不讲讲?”杜若捏着卷起来的画作,有点愣。
这剧情,咋看又是走歪了的感觉啊。
“姑娘,这幅图你带走以后,只可看三次。什么时候想起它,就看一次,它比我讲的会更好一些。”
“……你说这画,会说话?你怕不是什么骗子吧?”
杜若真的脑门都要炸了,她心中一阵烦闷上来,当即就在华阳先生面前展开了那幅白卷。
可明明方才还是满满笔墨痕迹的白纸,此时却变成了一张彻底的白纸。
杜若睁大了眼睛翻来覆去又看几次,终于惊讶的抬头看向华阳先生。
“小友,切记,这白卷出去以后,只可看三次。缘分不可强求,万望下次与小友见面的时候,小友已经能够记起我。”
华阳先生的身影随着他的一番话逐渐开始变得模糊。
四周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华阳先生?九儿?”杜若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脚下一个踩空,掉入了黑暗之中。
“杜若,杜若?醒醒?怎么一转眼,你就在楼底下睡着了?”
再次醒来,杜若就看到计智和阮其扬两张放大的脸。
她往后一缩,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床上。
不是应该,回到那九华轩楼顶吗?
“你们在哪儿找到我的?”
杜若捏了捏好似又经过传送阵的酸痛身体,缓缓坐起来。
“就知道你一个人的时候会乱跑,我偷偷在你衣衫上藏了些雪雾花粉,你倒好,拍卖会都开始了,居然就那样躺在楼后面睡着了,你也真是心大!”
计智言之凿凿的模样,让杜若安静了下来。
“计智,你听过华阳先生这个人吗?”
“华阳先生?那是谁?”阮老和计智面面相觑,没说出什么来。
杜若摇了摇头,终于站起来。
“没事,方才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特别困,原本想着找个地方坐一会儿,没想到直接睡着了。银下品的拍卖会怎么样,结束了吗?”
“你还记得银下品呢啊?早就结束了。我们为了找你,都没回去看。”
计智并没有告诉杜若,她出现的地方,他们两个人已经找过两趟。
却在第三趟打算回去的时候,一眼看到了她。
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如此神神秘秘,计智与阮其扬却都默契的装作不知道。
“走吧,今日的拍卖会也结束了。楼下有个闹事的,咱们去瞧瞧热闹。”
“闹事的?”杜若依言跟在后头。
“青上品压轴的那三个,还记得吗?”计智放慢脚步,脸上一股幸灾乐祸。
“记得啊,我不还拍下了最后的升仙草吗?怎么,难不成之前的引梦貘之梦和太极混元阵图,出问题了?”
杜若一下子被计智吸引了注意力,追问道。
“那引梦貘之梦,被偷了。”
“被偷了?被谁偷了?”杜若惊讶的问道。
“被那拍下太极混元阵图的人偷了。”
“啊?”杜若睁大了眼睛。
这可真是现实版,以彼之矛攻己之盾。
“可是那引梦貘之梦不是被拍下的时候就立刻被兑换了吗,怎么还能让最后拍到太极混元阵图的人给偷了?”
“嗤。这你就不知道了。搞笑的还在后头呢。”
计智摆摆手,示意杜若赶紧跟上,看好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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