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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双方交火,日军第三枚炮弹砸下来的时候副官彻底怒炸了:“就一个筒还能天了不成?端了它!”他话还没说完,第四个弹头炸了过来,在枪林弹雨中彻底将他和部下冲散了。
少帅企图带人端掉的那一队日军,好巧不巧的被自己撞上了,副官紧紧拉着那个算命先生,东窜西闪的避开攻击,正想着怎么突围,脑子里忽然响起那算命的说的一句话“这位小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眼底泛红,近日恐怕会有血光之灾”,副官一顿转头恶狠狠的瞪了那个算命的一眼。齐铁嘴视野模糊一路被拽着或狂奔或摔滚,正想着他齐家祖祖辈辈没一个好结果的,自己可能多半就是被炮火轰死在这里了,突然模糊的视野中射过两道凶光,紧接着他隐隐约约看见正前方出现了几个人影。
齐铁嘴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一把扯住副官把他推到一边,一声枪响,齐铁嘴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撞到了肩膀,力道大得他整个人都翻了一跤摔在地上,紧接着他觉得胸口很疼,脖子也很疼,他伸手摸了摸方才觉得自己的手冰冷刺骨,然后他摸到了一股股滚烫又粘稠的液体。
副官其实已经警觉的感受到敌人的出现,只是齐铁嘴比他更快的做出了反应,被推出去的一瞬他那早已被战斗刻入骨髓的灵敏使他立刻调整了射击的位度,一枪击毙那个重伤了齐铁嘴的人,几乎是同时另一手抛出的□□在那几个人的脚下炸了。
这时副官才应着齐铁嘴推他的力道摔在地上,尔后就地一滚猫着腰,一边抬枪清理了个别侥幸没死的一边往齐铁嘴的位置靠拢。
“算命的!喂!”副官警戒着周围,大致检查了齐铁嘴的伤势,小腿上贯穿伤没伤着筋骨,肩膀的一枪震断了锁骨子弹卡在身体里没出来。副官撕了些齐铁嘴宽大的道袍简单的给他止血包扎,又用力拍了拍齐铁嘴的脸:“喂!算命的你可别睡!”齐铁嘴皱皱眉头闷哼了一声,副官见齐铁嘴这反应就当他是应了,立刻拖着他往江边的芦苇荡里撤。
此时,岸上战火腾腾江面上冰冷刺骨,这两厢撞在一起一时间硝烟滚滚水雾缭绕,视野中已难辨方向,副官只能凭着炮火轰鸣中那一点点微弱的江水声一步步警惕的探去,直至撤进芦苇荡的深处。这个时候副官总算能够三分正视这个看起来满嘴胡话的算命先生,他说的那些鬼话自然是不值得信的,只是觉得这人确实有趣,要么是巧合,要么就是这人一开始就能算计到要演这么出戏。
这芦苇荡最里头的环境跟沼泽差不了多少,只是不会陷下去罢了,但是江水刺骨,水质虽然比沼泽清了许多却离干净还差的远,齐铁嘴本就重伤失血过多,要是再感染怕是活不了了。副官找了块石垛子坐下,几乎半截身子都埋在了水里,他想了想还是把齐铁嘴整个抱起来,双腿支撑住他的身体把人抱在怀里。
这算命的或许是个重要的俘虏,况且是少帅交给他的,要是死了,少帅一定会怪罪。
副官倒并不担心他那些部下,冷兵器时期他们张家所向披靡,只是到了近代有了枪支才稍显得弱了一头,那也只是针对普通的张家人而言,他们寥寥数人就能引得这算得上激烈的交火,而且愈演愈烈,只怕敌军现在正怀疑自己遇见了恶魔。
副官想着便嘲讽似的嗤笑一声,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却发现他脸上沾了不少血,心里一紧,立刻检查他的头部的枪口,找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这时副官才惊觉左边额头一阵阵痛麻,脸上有些许黏黏糊糊的,副官伸手摸了一把,指尖沾上了血。
这算是血光之灾吗?副官心情复杂的回头望向岸上的战场,心里念着这阵仗够大了少帅一定要快些赶过来,不然……副官不自觉的抱紧了怀里的人,那人的身体越来越冰凉。
原本晴空万里算得上秋高气爽的天气,忽然毫无征兆的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雨不算大却也足够冷到骨子里了。齐铁嘴最开始只是觉得冷冷的水滴滴答答的落在脸上极不舒服,然后五感慢慢回来,先是觉得自己的脚被冻僵了,尔后忽然感到自己身上被一股股暖流包裹着,但寒冷却要多的多,他不由自主的往暖流里挤了挤,过了片刻身上被包裹了一层薄薄的却带着些温热的布料,布料的边缘有些坚硬还有些冰,就像金属一样,正好硌着齐铁嘴的下巴。
齐铁嘴迷迷糊糊的睁开一缝眼睛,视野里是一个男人侧脸的轮廓,那轮廓硬朗,和脖子的线条连在一起成了一个夺人心魄的弧度,雨水混着血的红色顺着那轮廓,一滴一滴的在自己的视野里往下落。
齐铁嘴微不可察的勾起了嘴角和眼角,往那只穿着白色衬衣的身体里靠了靠。
这一仗开始得突然,结束得也仓促,岸上炮火声戛然而止,寂静来的猝不及防。副官立刻紧张起来,无法分辨输赢,片刻后一声清脆的哨声响起了,然后如鸟叫一般几声婉转,副官听懂,这才松了口气,一边抱着齐铁嘴往回走,一边回了几句口哨。眼前的芦苇被扒开,一群人把齐铁嘴接了过去又把副官拉了上来。
“怎么样,没事吧?”张启山抓着颇为狼狈的副官打量一番。
“没事,兄弟们呢?”
“一死三重伤两轻伤,”张启山顿了顿,瞥了眼副官受伤的额头,“加上你三个。”
“我这就蹭点皮,那算命的救我一命,两枪,不严重,就是失血太多。”张副官冲着不省人事的齐铁嘴点了点下巴,“我怀疑日本人已经发现我们的据点了。”
“少帅,兄弟们搜完了,没有地图。”
张启山环顾战场,极快的做了决定:“每个伤员配两个人守着,分批进城分散医治,副官你负责这个算命的,弄清楚他是什么人。其他人跟我潜入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