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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给聂锋和飞流塞好被角,望了一眼山洞角落里熟睡的霓凰,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他坐到火堆旁边,又添了一把柴,想着洞中的三个人,一个最牵挂的小女孩,一个最疼爱的弟弟,一个久别重逢的大哥,都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这种守护着自己想守护的人的感觉真好——虽然,那三人武功都甚高,而他是没有武功的那一个。
“一个人在傻笑什么?”
长苏扭头,看到霓凰走了过来,坐在他的身边。
梅长苏关切地问:“怎么起了?时间还早的很,再睡一会儿吧。”
霓凰看着长苏,握住他的手,含笑温声道:“我有话,想对你说。”
此刻,梅长苏心情正好,但霓凰这样一讲,他就想起白天下定的决心,脸色不由暗淡下来。
“怎么?不想和我说话?”
“没有,”长苏咧开嘴,挤出一个笑容,“霓凰,其实我也有话想和你说。”
“好啊!”隔着火霓凰望了一眼外面,一片漆黑,她娇羞一笑,在梅长苏的耳边低声道,“正是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梅长苏默念完这一句,心中一窒,白天想好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霓凰想,要打开梅长苏的心结,就要知道他心中所想,让他把想说的全说出来,看他冷着脸沉默,知他心中纠结,便道:“长苏,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你现在做的事,如在刀尖上行走,必须时时小心,不能出一点差池。我也理解你不想认我,不想旁生枝节。是我任性,逼你相认,现在已经这样了,把你的顾虑全部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终究是要说的……
梅长苏不敢看霓凰,不敢看她的面容,不敢看她的眼睛,害怕看上一眼,自己的心就不再坚定。他盯着火堆,长出一口气,缓缓道来:“当年,谢玉先是火烧绝魂谷,要困死聂锋大哥,之后火烧北谷,要困死我。我们都被大火烧身,全身烧伤,面目全非,火毒攻心,本已无生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不知道,有一种只生在梅岭附近的虫子叫寒蚧虫,它们专食焦肉,同时吐出毒素,以冰寒之气扼住了火毒,从而形成一种新的奇毒,那便是天下第一奇毒火寒之毒。”
梅长苏虽然说的谈然,但此毒的奇怖之处霓凰已然看到,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梅长苏听说吸血怪物就猜测是赤羽营中人了,原来同样的痛苦林殊当年已经尝尽,一想象当年林殊中毒的情景,也是如此皮肉肿涨面目全非,毒性发作时便要吸食人血,霓凰就不由自主地全身颤抖。再想到梅长苏现在如此身弱,霓凰急切地问道:“你中的毒可是完全解了?”
梅长苏继续道:“此毒有两种解法,我当年选择的彻底地解,此种解法好处是解毒后的容颜与常人无异,舌苔恢复柔软,可以正常说话,不过样貌与以前是大不一样了。但是,对身体伤害极大,不仅内息全摧,再无半点武力,而且从此多病多伤,时时复发寒疾,不能享常人之寿。”
霓凰听到这里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她用颤抖的手抚上梅长苏的脸,虽然他没有讲解毒的过程,但是霓凰能够想到,由当初的面目全非变成如今的清秀面庞,一定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梅长苏把手盖在霓凰的手上,轻声道:“霓凰,你知道,我要做今日之事,需要正常的声音和容貌。当年我年纪还小,觉得虽然不能享常人之寿,也还有大把的时间。可是,今日的聂大哥,他已不可能选择这种解法了。因为彻底地拔除火寒之毒,就是拿命在换,解完之后,要至少卧床一年,用于骨肌再生,并且如果能好好保养,最多能活到……四十岁,而他……”
梅长苏说到这里,霓凰已经扑到他身上,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压抑的抽泣起来。
而他——聂锋大哥,即将年届四十。
梅长苏怀抱着自己心爱的小女孩,让她的头紧紧贴在自己胸口,用手轻轻抚过她的青丝秀发,淡淡地道:“霓凰,你还年轻,还有很长很长的路,不要再把感情和时间浪费在我这个将死之人的身上。而我,时间已经不多了,也没有精力谈情说爱。”
过了片刻,梅长苏强忍涩涩的酸楚,不舍的眷恋,推开怀中之人,把早已想好的绝情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那天晚上我根本不应该去找你,是我一时冲动没忍住,我对不起你。我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这样纠缠不清,对谁都不好。我们……在彼此生命里,终究只是过客。让我们只当那一晚只是一场梦,好吗?梦醒以后你仍是边关统帅霓凰郡主,我仍是满腹奇诡的谋士苏哲,我们之间不再有任何交集……”
梅长苏见霓凰不说话,就继续道:“让我们把过去都留在记忆中,尘封起来,好吗?”
良久,霓凰抬眸,却没理会他之前说的一堆话,而是问:“那聂锋大哥必须选择另一种解法?”
梅长苏见她叉开话题,也只得回答:“另一种是不彻底地解,只是将毒性保留控制一下,不伤人体根本。解后可保毒性不象现在这样发作,不须再饮血,身体虽不能恢复到武人体魄,但与常人无异,可享天年。只不过,全身白毛不能尽退,舌苔的僵硬也无法尽解,说不清楚话。”
“那你觉得这样的聂锋大哥会和夏冬姐姐相认吗?如果你是聂锋大哥,你怎么选择?”
“这……”梅长苏还没有想到这一层,之前看到聂锋他只顾兴奋了,只想到聂锋没有死,聂锋可以把实情告诉夏冬,争取到夏冬的支持,还想到,聂锋这个有力的人证对以后的赤案案重审翻案非常重要。唯独没有想到,曾经意气风发的美男子聂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比自己还不堪,他会不会像自己一样,不想认旧人。今日,他的出现,是否为了偷偷去看夏冬?一定是的,他看到了夏冬!但是他并没有去相认!
夜更冷了,山洞内一片静谧,只有木柴燃烧的声音。
霓凰见梅长苏发愣,她站起身来,去取来锦被盖在梅长苏身上,虽然他坐在火堆旁边,裹着厚厚的披风,盖着厚厚的毯子,但还是显得那么单薄,霓凰怕他又冻病,就用被子把他整个包起来。
梅长苏见霓凰忙活,苦笑道:“我不冷,真的。”
“手那么凉。”霓凰说着突然一愣,他早已经不是那个小火人了,他怕冷,只怕他的手在冬天根本暖不过来,她取过他的手炉,加满了炭,塞回他怀里,才又坐回他身边,定定望着他,“你会尊重聂锋大哥的意见,对不对?如果他想相认,你会找来夏冬姐姐,让他们相认;如果他不想相认,你会把他藏的严严实实,对不对?”
梅长苏沉默了一瞬,轻叹一声,点头道:“是的,我不会勉强他。”
“你尊重聂锋大哥,不勉强他,为什么不能尊重我,非要我走你选定的路?”
梅长苏猛的一怔,说不出话来。
霓凰继续道:“我知道,你认为这样是为我好。但实际上,是伤害了我,让我感到痛苦。你可能觉得这种痛苦是一时的,时间会冲淡一切,但这只是你认为罢了。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我想要什么。”
这些话字字句句都说到了梅长苏心里,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他的确一厢情愿的为霓凰选择了……
“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梅长苏低声咳了两下,声音干涩地问:“霓凰,你想要什么?”
霓凰起身为他倒了杯热茶,递到他面前,梅长苏刚要把胳膊从裹着的被中伸出来,霓凰已经按住他:“别动,我喂你喝。”说话间已经把茶杯递到他嘴边,梅长苏只好张口喝下,霓凰放下茶杯又掏出手帕,轻轻帮他擦去唇角留下水迹,用灼亮的眼神看着他:“我想要的,你愿意给我吗?”
梅长苏定定的看着霓凰,目色幽深,眉宇间尽是悲凉,他惨然一笑:“只怕,我给不起。”
霓凰抱住他,伏在他身上,喃喃地道:“霓凰哪有那么不懂事,霓凰要的,定然是你能给的。”
梅长苏于是又问了一遍:“霓凰,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知道你的真实心意!”霓凰问道,“假如我们是在梦中,没有你所顾虑的所有一切因素,你可否愿意和霓凰长相厮守,共度一生?”霓凰把手放在他的心口,“顺着你的心说。”
虽然她的手不能传递到温度,但梅长苏还是感到心中一热,心跳加快,他紧紧闭上眼睛,只当这是梦境,三个字从心底喷发而出:“我愿意。”
霓凰心下满足,把梅长苏抱的更紧,抬起头,轻启芳唇在他脸颊轻轻一啄,梅长苏惊的猛睁开眼睛,便迎上霓凰炙热的双眸,“我还要你知道我的心意。”她那样深情地凝视着他,满脸笑意缓缓地道,“此生已经有一个人住进我的心里,我的心很小,他一个人就住的满满的,再也容纳不下其他的人。虽然他身体不好,但我可以照顾他;他要做一件很艰难的事,我可以帮助他;他不希望别人认出他,我会帮他隐瞒;我们的感情不能被外人所知,我可以在外人面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不能享……常人之寿,我希望在他有生的日子里,和他互相扶持,生死共担。我希望以后的回忆都是刻骨铭心的眷恋,而不是永无止境的拒绝与伤害。”
听完霓凰的话,梅长苏的心情难以平静,十三年的别离牵念,十三年的入骨相思,十三年受过的那么多的痛苦与委屈,一时间都涌上心头,而十二年磨炼出来的无情与无心,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霓凰在旁边坐直了身子,揽过梅长苏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肩头,温和地道:“以后你再不用独自支撑,我永远都站在你的身边。”
这是梅长苏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情义,他太贪恋这种有坚实依靠的感觉了,不由得泪意上涌,但他还是很快找回了理智:“可是,这将会很苦、很难。”
“不会比你彻底拔毒更难,不会比你辛苦谋划更难,你放心,我会有分寸。”霓凰紧紧搂着梅长苏,“天就快亮了,在我怀里,睡会儿吧。”
梅长苏却直起身子,心慌地道:“霓凰,你要知道,林殊已经死了……”
霓凰伸出手指堵住他的嘴打断他,“不许再说林殊死了,你就是林殊。”
梅长苏挣扎着把手从被中伸出来,扶住霓凰的双肩,却又眉锋紧锁,低头回避她的目光,“霓凰,你要想清楚,我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实在不必把对林殊的感情转移到我身上。”
霓凰闻言,心中了然,自己仍然没有讲清楚,他的心结仍然没有打开。她给他把被子盖好,乌黑的眸子瞅着他,淡淡笑道:“这次我要对你进行表扬,你心思那么深,我根本没法猜,你有什么心事、疑虑一定要讲出来,这样我才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梅长苏点点头,霓凰却语气转冷:“如果你只是梅长苏,在江左盟好好当你宗主就是了,进什么京当什么谋士?如果你只是梅长苏,大过年的,在家暖暖睡多好,深更半夜住什么山洞?你要为林家雪冤,你要救林殊的兄弟,你只是以梅长苏的身份,做林殊该做的事情。虽然你变成了梅长苏,但你骨子里还是林殊啊!如果你是梅长苏,林殊的未婚妻中了情丝绕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费尽心机的救他?如果你是梅长苏,两年前你到林殊的未婚妻梦里面去教什么兵法?”霓凰瞪了梅长苏一眼,“你是不是对她什么有非分之想啊?”
两年前的事,这样被霓凰点破,梅长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霓凰,我……”
“好啦,不用解释啦,你的心意我都明白。”霓凰眼中的狡黠的笑意敛去,语调变得温柔,“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长什么样子,身体、武功怎么样,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是你。你十四年前闯进了我心里,却十三年生死两隔,如今竟能让我失而复得,你仍不忘初心,我只有倍加珍惜。”
原以为是结束,没想到是另一个开始。梅长苏的眉头终于彻底舒展开来,他掀开锦被,抛给霓凰一个坚定又霸气的眼神,含笑道:“进来。”
霓凰迅速解下披风抛到一边,挤进梅长苏的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