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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越近浮云山，风景就越发崎丽。他们特意选了一条僻静少人的山路行走，而柳青寒的面色也越发沉重。行至半山岔路时，柳青寒停了下来：“你们沿着右边岔道一直前行再右拐就可抵达断云峰。那里有一家客栈，这几日便用来招待参加武林大会的各路人士。”他感激道：“水公子的救命之恩，青寒毕生难忘。若有他日，定当报还。我们就此别过吧！”不等水无痕等人回应，他微一抱拳，便转身而去。
“柳少侠，可否告知我们你的打算？”水无痕上前几步问道。
闻言，柳青寒顿住了身形 ：“离武林大会召开尚有几日。门中弟子都在忙于招待江湖各路门派，防卫疏松。我要趁这空档查清师傅遭人杀害以及玄玉石樽被盗的始末。”
水无痕轻蹙了下眉头道：“只是时间却有些紧迫。”
柳青寒长叹道：“柳某也只能全力而为了。”
“那么，若多几人帮助会不会好一些？”水无痕微微一笑。
柳青寒一脸迟疑：“。。。怎么？”
采兰忍不住插口道：“我家公子是要帮你啊！”
“这怎么可以，青寒已经亏欠太多！怎敢再拖累你们！”柳青寒动容道。
代雪飞笑了起来：“没有什么不可以，你把我们当成你的朋友就好了。帮朋友是应该的。”
“不错。柳少侠若能还得清白，我们也会同样深感快慰。”水无痕颔首微笑道。
柳青寒一时默然无语。
只是素来面目冷峻的他，此时眼中却有珠泪在打转。。。
***
虽已初夏，浮云山的夜晚却有几分清冷。客栈外不远处，柳青寒负着手正望着天上的月亮出神。被同门陷害，流落江湖、又被江湖中人追杀，几番生死！他的心原本已随他手中的剑越来越冷、越来越无情，却想不到竟会被武林中人闻名就胆寒的白银界弟子所救！而素来只有女子的白银界为何却会多出一个如此风采翩翩、如斯好心肠的门人弟子呢？想到水无痕那优雅温和的微笑，柳青寒的心中顿时划过阵阵暖流。
“你把我们当成你的朋友就好了。帮朋友是应该的。”代雪飞的话语又回荡在他的耳边。对了！还有那个代雪飞，不但外表与水无痕同样出众，更奇特的是明明身上怀有深厚的内力，却完全不懂武功。而他亦与水无痕如影随形，甚至连目光都始终追随他的左右。
“朋友么。。。”柳青寒喃喃着，面上却显现自嘲的表情。若此生能有像他们这样的朋友也足矣了！“但是，我与你们毕竟是不同世界里的人啊。。。”柳青寒深深一叹：水无痕对他来说就像是天神，他只是以他的怜悯之心来对如己凡夫施以援助。自己的心中只有感恩、只能仰慕，却如何也不可能与他站在同样的高度成为朋友。“我若是他就好了。。。”也不知柳青寒口中的‘他’是指水无痕甚或是代雪飞？他一脸寂然的望向夜空，再不言语。
“采兰姐姐，你就不要再贬排我了。你家公子都应允我一起来了！”不远处传来代雪飞的说话声。
“哼！那是公子他心肠好，由着你的请求。你也该有自知之明才是。你同我们一起只会添乱。”
“怎么会添乱！在你家公子的指点下我的武功大有进境，你又不是不知道！？对吧，无。。。水兄！”代雪飞求助的看向水无痕，在人前他到有些在意直呼水无痕的名字。
“是的，多个人总会多些帮助。”水无痕忍不住轻声笑道。
看着他们几人这般说着笑着步履轻松的向自己走来，柳青寒的心却更显寂寞苍凉。
“让柳少侠久候了。”望到柳青寒已在此，水无痕一行人忙快步上前。
“是我来的早了些。”柳青寒顿了一顿：“水公子莫要再呼青寒少侠了，愧不敢当。不如直呼其名吧。”
水无痕微笑道：“好，那我以后便称你 ‘柳兄’。不知今夜我们该如何行动？”
柳青寒愤慨道：玄玉石樽乃是许多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至宝！我派祖师偶获此物后生怕遭人觊觎，特地潜心研究出一套奇门阵法布在后山石窟外。几十年来，所有别有居心前来盗宝之人全都无功而反。如今知道阵法可以自由出入的只有师傅、我、大师兄和二师兄。
因此，玄玉石樽失窃和师傅被杀若不是被一个武功极高且极其精通阵法的人所为，那便可能是。。。。。。”
“所以，你在怀疑会是你的大师兄或者二师兄？”水无痕叹道。
柳青寒脸色沉痛起来：“绝不可能是大师兄！大师兄他素来宽厚大度深得师傅信赖。而且此次也只有他肯相信我是无辜的。至于二师兄，虽然为人有些心胸狭窄，也素与我不和。但他却是师傅一手带大的，我实在不愿相信会是他做的。”
代雪飞立时疑道：“既然你的大师兄相信你，为什么他不出来帮你，却让你流落江湖背负罪名还要遭人追杀呢？”
柳青寒叹道：“你们有所不知。师傅被害的那一晚，他老人家正好曾把我叫进房中命我连夜外出办一件事情。当我听到江湖上四处传言说我杀师盗宝而匆忙赶回浮云山时，所有门中弟子认定是我做的，青寒本想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是大师兄拦了下来，暗中助我逃走。他要我先躲避一段时日，说会尽力查明真凶。可是至今已经半年，我再也无法等下去了！此时正逢铁剑门举办武林大会之机，我要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查出真凶为师傅报仇!!”
水无痕和声道：“既是如此，若柳兄疑是外人所为，那便该去后山石窟探查一下，或许能发现些蛛丝马迹。但柳兄的二位师兄似乎也难脱嫌疑是否也该。。。？”
柳青寒皱起一双浓眉，叹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大师兄处可以略过，那就去。。。二师兄处看看吧。”
水无痕颔首道：“好，那我们便替你去令二师兄处一探，烦请告知他的住处。而后山石窟既是贵派禁地，我等外人却不好踏足。”
柳青寒感激道：“多谢水公子的细心体谅，那便有劳了。”他抽出身上长剑，在地上画出了铁剑门内部方位图。
“我记下了，”水无痕略一思衬，道：“不过，此时已经深夜，若柳兄的二师兄已在房中休息，该如何是好？”
柳青寒道：“我想门中弟子此时都在忙着筹备几日后的武林大会，无暇休息。若二师兄果真在房中。水公子还是莫要惊动他，伺机行事。”
“嗯，我明白了。”水无痕转向折梅，采兰道：“你们陪同柳少侠一起去，不过到达后山时，只可在外守候。”水无痕微笑道：“我的两个婢子的武功虽算不上高深，但多少也可效些微力。万一发生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如此多谢水公子，那三更时分我们在此汇合。”柳青寒微一抱拳，转身离开。
“你们快去吧，一切小心。”
“是公子！公子也请多加小心。”
“我知道。”望着他们离去，水无痕转向代雪飞笑道：“我们也走吧，随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