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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好像被按了暂停,大家看着那个男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站在一个女生面前嘿嘿傻笑。
哦,那个女生好像是上个月月考高一的年级第一,叫许岚。
“许飞?”许岚披肩的长发被许飞跑过来带来的风吹起,她抬手把腮边的头发别到耳后。
“是我是我!”许飞笑得跟傻根似的,露出一口白牙。
声如洪钟,震得许岚耳朵发麻。
“你怎么在这?”许岚暂且没去想代惠婷的弟弟了。
她看着面前的许飞,可能是因为穿了白衬衫的原因,许飞看着比在荷花村时更黑了。
许飞嘿嘿笑着,听着许岚温柔的声音他也不自觉降低了因调:“读书啊,我转学到你们学校了。”
很清楚明白的对话,同学们见两人是熟人,也没多少看热闹的心了,去食堂的去食堂,买零食的买零食,又回到了喧闹追打的课间校园画面。
许岚问:“转学过来了啊,那你在几班?”
许飞答得爽快:“我在十七班。你在一班哦。”
十七班,高一年级的慢班,慢班里的学生只是混个高中毕业证而已。
许飞高兴过后他看到了许岚身旁站着的喻桃源,以及喻桃源手上拿着的红薯。
“咦,是不是我们荷花村的红薯?”许飞隔空用鼻子嗅了嗅。
许岚被他逗笑:“你鼻子真灵,是我外婆从家里带来的。”
“嘿嘿,不是啦。其实我刚刚在这等你的时候也吃了两个红薯,我妈担心我在学校饿着了,就给我带了一饭盒蒸红薯。”许飞说着还打了个嗝。
“红薯怎么吃得饱,你在这里上学,你们家?”许岚没有问完,荷花村到市里的距离要几个小时车程,来去要早出晚归的话,除非晚上不睡,时间才赶得及。
“我舅舅带着我爸爸在市里包了个工程,我和我妈也跟着来了。”
“那很好啊。”许岚上了一上午的课,真有点饿了,于是对许飞说:“你刚来,我带你去熟悉一遍食堂吧。”
“好啊,我在原来的高中就听人说这个学校的食堂菜好吃,打菜的勺子都是大勺。我以前那个学校食堂,打菜的勺子不仅小,它还漏。打菜师父手一抖,勺子上的肉漏到菜盘里,到我们碗里只剩下青椒和葱蒜了……”
“哈哈,我们学校的打菜师傅身体很好,手绝对不会抖。”
许岚和许飞并排走着,喻桃源安静地跟在两人身后,就像是没他这个人一样。
到了食堂,喻桃源还是像以前那样,他去打饭,许岚找位置坐着等他。
许飞没怎么饿,他跟着许岚坐下来,他看着喻桃源的背影问:“那个男生,是上次去荷花村里接你的那个?”
许岚没做声。
许飞又问:“是那个未来的市长女婿?定下娃娃亲了?”
“……不是。”许岚不想跟别人讨论这个。
“你们班的班主任好像也姓许是吗?”许岚把话题转到许飞的新班级上来,许飞详细地跟她讲了他第一天上课的情形,后排同学睡觉打呼的声音比老师讲课的声音都要大等等。
许飞不知道的是,以后他也将是上课打瞌睡的一员,今天只是到了新地方的新鲜感战胜了瞌睡。
喻桃源打了三份饭,饭盒重叠放着端过来,许飞那份是用一次性的碗装得。
许飞说他不吃,喻桃源没说话,把一次性碗里的瘦肉全夹到许岚碗里,那碗饭还被他用筷子戳得很难看。
吃完饭后,三人往食堂外走,雨把他们拦在了食堂门口。
许岚看到有人把饭盒顶头上往教学楼跑,有人则把外套盖在头上冲进雨中。
她不想淋雨,现在是在学校又是秋天,衣服淋湿了很久才会干,很可能会感冒。
一把伞遮在她头上,她转头看着手撑着伞的人。
“走吧。”喻桃源把装盒饭的袋子挂在伞把上,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虚扶她的腰。
许岚看着伞把挂着的袋子,他是把伞放在这个袋子里的?
“你们两打吧,我跑回教室就可以了。”
“等……”
她才说出一个字,许飞已经跑了,没一会儿就看不见他人了。
食堂到教学楼的路上,喻桃源的手开始是虚扶着许岚的腰,许岚不想跟喻桃源走那么近往伞外站了一点,他就直接用手挎着她的腰让两人贴着走。
高中啊,搂腰啊,早恋啊,主任啊,检讨啊,许岚脸色变了,她用力推他。
“你放开!”
“不放。”
她挣脱不了,就抬脚踩他,两人在雨中搂搂推推成一团,饭盒掉在地上,就像小情侣闹别扭一样。
“岚岚,你以前是喜欢我的,现在为什么这么不待见我?”喻桃源把许岚紧紧抱在怀里不让她动。
抱在一起了?抱在一起了!好激烈!
路过的同学都停下脚步,羡慕又佩服地看着那两人。
许岚的脸被埋在喻桃源胸前,她不知道她已经成为了焦点,只是还在不停地挣扎。
她用了很大的劲儿往后退了一点点,又被他一把抱了回去,不过这次她的脸没有被埋进他胸前了。
“呸!”许岚朝着他的脸吐了一口口水:“你不配。”
喻桃源没有擦脸上的口水,他低头看着许岚:“那谁配?”
“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都行,就是你不行。”许岚抬头怒视他。
一人低头,一人抬头,远处的看着形成一种深情对望的错觉。
“那边那两个准备打啵的同学,你们给我打住!”主任手举着伞向这边跑来,因为太激动,也没察觉他吼出来的话是另一个意思。
周边的同学们误解了主任吼出的话的意思,觉得主任太过分了,别的同学早恋都被叫家长,主任竟然还起哄让那两个人打住啵儿!
许岚听到声音回头,主任已经站在她身后了。
主任走近才看清抱在一起的两人的脸,两个年级的第一名,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低着声音说:“当着那么多人面,简直是挑战我的权威,你们两到我办公室来!”
喻桃源看着主任气红了的脸笑了一下,他对许岚说:“你答应我不往伞外站,我就松开手,不然我们两就以现在这个姿势走到主任的办公室。”
许岚气结,咬牙答应,两人规规矩矩跟着主任身后。
许荐被叫到了学校,喻桃源他爸出差去了,欧阳医生从医院赶来了。
主任比古老师圆滑一些,走了个过场就行了,说了些早恋的坏处,就叫许岚和喻桃源回教室上课了。两位家长跟主任聊了些会注意这方面的事,没坐一会儿也走了。
许岚回到教室,代惠婷已经坐在位置上了,看见她进来还幸灾乐祸的笑。
大家以为许岚和喻桃源这一对会被主任拆散了,下午放学,竟然看到喻桃源还在校门口等许岚。
许岚知道,她爸爸早就把喻桃源当做未来女婿看待了,不会因为主任的一次劝解就不喜欢喻桃源了。
天空在下着毛毛雨,许岚坐进车里时,喻桃源主动帮她收伞,她不想看他,就把脸朝车那边。
车窗玻璃上往下滴着水珠,从车窗往外看,大家都打着伞,除了那两个人。
那背影……
许岚扑过去擦车窗玻璃,水滴在玻璃外面根本擦不掉,她激动地开了车门跳下车。
即使在下雨,那两人没打伞也走得很慢,因为其中一人是瘸子,走路一跛一跛。
许岚看着那人的背影,全身发冷。
当年,皮带一下下抽在她身上,抽她的那人抽得兴奋了就围着床,一跛一跛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