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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陈止翻了个身,醒了。他抬头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明亦的眼睛睁着,根本没睡。
“怎么了?”他咕哝着,把明亦揽在怀里。
“没事。”明亦往他怀里缩了缩,“我吵到你了吗?”
“没有。”
陈止这次是彻底清醒了,他清了清嗓子,问:“怎么睡不着?”
明亦哼哼了两声,在他怀里仰起脖子:“明天你的同事们都会去吗?”
“大部分会去。”
“他们好相处吗?”明亦又问。
“挺好相处的。他们一定会喜欢你,你也一定会喜欢他们。”
“那你怎么跟他们介绍我啊?”
“你说呢?”陈止故意道,“媳妇?老婆?当家的?”
黑暗里,就听见明亦笑了。
“他们知道我吗?”
“知道啊。”
“那他们怎么说啊?”
“说你好看。”
“还有呢?”
“说我有福气。”
“嗯,你是挺有福气。”
“做人要谦虚。”
“做人也要诚实。”
两人笑成一团,然后在静夜里抬起头接吻。
然后把睡前想做没做成的事补上了。
第二天明亦顺理成章起晚了,手忙脚乱了一番才出门。路上陈止问他昨晚在想什么,他死活不承认,说自己早早就睡了,半夜压根没跟陈止说过话。
陈止是向来拿他没办法的,本想笑笑就算了,站到程阳家门口却忽然头顶一亮,转头低声耳语:“那待会儿我就跟他们说你是我媳妇哈。”
明亦狠狠踹了他一脚。
程阳家底殷实,在城北有一套独栋别墅,带个精致的小院。陈止按响门铃,院子里正在摆烧烤架的人听见了,赶紧跑过来给他们开门。
进了门,人已经基本到齐了。陈止连声道歉,说自己起晚了耽误了时间,大家便颇有内涵地笑,甚至还有人念叨什么“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陈止跟他们玩笑开惯了的,却怕明亦不好意思。瞥了一眼,那人脸颊微微有些红,但还好。他便笑着向大家介绍明亦,当然不能说这是我媳妇,不过大家一起哄,就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程阳听见笑声招呼妻子孩子迎了出来,明亦便将礼物奉上。钢笔虽小巧,却品质精良,程教授搞了大半辈子学问,自然识货,感谢不已。
大家都是年轻人,说笑几句就熟悉了。来之前陈止担心明亦跟大家会生疏,却没想到明亦格外受欢迎,尤其受女孩子欢迎。看来无论在什么场合,高颜值都是杀手锏。
众人分工明确,有人去支烧烤架,有人跟着程夫人串烤肉,还有些帮忙等于添乱的,被大家特许坐客厅里嗑瓜子,千万别动手干活。陈止的厨艺是公认的,女生们央着他进厨房指导工作,有人坏心眼问“陈教授,你跟明亦在家谁做饭,谁刷碗?”,引来笑声一片。
陈止一只脚踏进厨房,回头摆出个苦瓜脸:“我舍得叫他做饭刷碗吗?”
“陈教授好男人啊!”
“没想到陈教授在研究所是劳模,回家也是劳模啊!”
虽然在座的都是自己人,到底是在研究所外面,所以大家还是尽量避免提到包括研究所在内的敏感字眼。这一起哄,却有人说漏了嘴。明亦被他们闹得不好意思,本来要去帮忙烤肉,听见这一句,转过头问:“什么研究所?”
那人自知失言,插科打诨过去了。明亦问不出来,也不在意,抬脚去了院子里。
程阳瞅见这一幕,悄悄问陈止:“你还没跟他说研究所的事?”
陈止手里的刀一错,差点切到手:“没有。”
“没有也好。”程阳长叹,“我也是跟孩子他妈结婚好些年以后,瞒不下去了才说的。你自己把握尺度吧。”
陈止应了。
没过多久,又有人敲门。拉开门,门口站着景风。
景风脸色不怎么好,疲惫之外透着些许烦躁。他向来笑脸迎人,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怎么了。还是程夫人面子大,见他脸色不佳,故意跟他玩笑:“景风,来晚了待会儿可要罚酒啊。”
景风连连道歉:“对不起,嫂子,昨晚临时有点事,处理到刚刚才告一段落。”他把手里提着的两瓶红酒交到程夫人手中,笑道,“嫂子,这个算我赔罪,也算给大侄子的贺礼。这可是极品,从我舅妈的酒窖里偷出来的!”
景风一家非富即贵,舅母的红酒酒窖在城中极有名,从里面随便拿一瓶酒出来都价格不菲,何况是景风口中的极品。他送了这样一份大礼,程夫人道谢不迭,连程阳都连连说太贵重了。景风满不在乎,一眼瞥见陈止腰间系着围裙,像模像样的,笑着打了个招呼:“你什么时候来的?明亦来了吗?”
“也刚到没多久。”陈止往院子里努努下巴,“明亦在烤肉呢。”
说话间,明亦端着一盘烤肉进来了。他跟景风之间总有些生疏,努力去热情寒暄也于事无补。他放下烤肉,跟景风说了几句,便没话可聊了,只好回头继续去烤肉。
景风瞥了瞥围着烤肉你争我抢差点上演全武行的大伙,暗暗叹了句“真有出息”,脱下西装,挽起袖口,也去了院子里。
院子里不知怎的,就剩了明亦一个人。他站在烧烤架前,撒调料翻肉夹,动作行云流水,不像在烤肉,倒像在作画。明亦做什么都很认真,吃饭就认认真真吃饭,烤肉就认认真真烤肉,陈止说话的时候,他就认认真真盯着陈止瞧,偶尔陈止转过头,两人四目相交,明亦眼中满满的崇拜和情意,是任何男人都抗拒不了的杀手锏。
所以陈止喜欢明亦,也许最开始是迷恋他漂亮的外表,到了后来,到底是爱他这个人更多。
景风走到明亦身边,没话找话:“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他们都不帮忙?”
“他们都饿了,我早饭吃得晚,不饿。”明亦看着他,弯着眼睛笑。
“那我帮你吧,我也不饿。”景风道。
“好啊,谢谢你。”
两人配合默契,烤肉一盘一盘地端了进去。中间陈止过来溜达了一圈,偏要帮忙,被明亦连哄带劝轰进屋子里。景风跟陈止从小一起长大,从不知道陈止宠一个人能宠成这样,见状啧啧啧半天,很是恨铁不成钢。
明亦想笑不好意思笑,抬手去摸调料罐,却不小心碰了景风胳膊一下。景风手里正抓着两串烤肉,手一滑,两串烤肉眼看着就要掉到地上。
那两串肉已经烤好了,这么掉了实在可惜。千钧一发之际,就见明亦矮身抄手,还没等景风看清楚他的动作,两串烤肉已经牢牢抓在他手中。
且握得都是签子尽头不烫的部分。
景风不由得惊了——他知道明亦身手好,却不知道原来这么好。
心里萦绕许久的东西一圈圈翻腾上来,景风目光渐冷,唇角却扬了起来:“好棒的反应速度。”
明亦把烤肉放到盘子上,不以为意地笑笑:“职业需要罢了。”
景风不动声色:“那枪法准也是职业需要?”
“嗯?”明亦眉梢微挑,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那次劫机事件,有一份调查报告送到我桌上。”景风的语气十分平淡,仿佛两人只是在谈论天气,“你枪法精准,在身体悬空的情况下朝劫机犯腿部射出两枪,枪枪命中。子弹贴着小腿骨擦过,只伤肉不伤骨。这么准的枪法,与特警中的神枪手比试也不遑多让,让你做一个空保,屈才了吧。”
明亦静静听完,没有答话,半晌,才轻轻淡淡地一笑:“哦,原来这两枪打得这么好。”
景风万万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不禁问道:“怎么说?”
“空保训练时,射击一直是我的弱项。”明亦缓缓道,“你说我击中了对方的双腿,其实我两枪都是瞄准对方心脏的。”
景风一肚子的话都被憋了回去,要是明亦跟他辩解还好,偏偏明亦不跟他辩,坦坦荡荡承认自己不行,这就叫他有些不知如何接下去。他暗自咬了咬牙,笑道:“这么说,接下来三枪你都没有打中,也是因为枪法不准?”
“当时距离很近,我的枪法再烂也不至于打偏。”明亦耸耸肩,无奈又无辜,“可谁想到他中途从固定靶变移动靶,这我就无能为力了啊。”
“你倒是理由很多。”景风咬牙道。
“难不成你觉得我是故意放他一马?”明亦大奇。
景风自然不能这么说,明亦瞧着他憋出内伤的样子一阵好笑,一边把烤好的肉都摆进盘子里一边道:“那人的身手有多好,陈止是清楚的,他不光是个移动靶,还是个会躲子弹的移动靶,要打中他没你想的那么容易。”他端起盘子,继续道,“说实话,当时要不是陈止挺身而出,我一个人能不能制服这么多劫机犯真是不好说。你要是有什么疑问,大可以去问他,除非……你连他的话都不信。”
说完,他端起盘子,向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