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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道友不死贫道。
本能下,幽灵船迅速撕开了一道裂缝,带着白芍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而发现弟弟昏迷倒地,季宾第一时间护着将离,他再次抬头时已经见不到刚刚那姑娘的身影了。
将离虽然在巨大的冲击中晕眩,但没有失去意识。
他感受到自身如同一片树叶浮沉在充满记忆碎片的热海中。
海中那错乱的时间、凌乱的记忆,都在疯狂的灌输给将离,似乎要让他那脆弱的思维被重新改写。
从海底艰难浮上海面后,将离明白了这片海没什么特殊的能力,它唯一的伤害就是冲刷掉人本身的记忆。
当一个人只有别人的回忆,那他还是自己吗?
所幸将离有自己的方法来应对。
将自己的记忆加上烙印、存放于角落,而后一心一意去吸收消化海中记忆碎片,无意义的删除,有价值的机械化整理归纳。
……
广阔的海洋浓缩成了一本火红色的书。
或者可以叫它《太阳神自传——从生到死》。将离笑着轻抚书的封面,不带一丝温度。
他终于知道了父母的下落,但计较起来太迟了,杀死父母的太阳神已经死去,留存世间的只有“祂”的记忆与神格。
他知道了父母是安西村人,父亲就是那个大学生,当年不知怎么从火海中逃过一劫,多年后被太阳神偶然碰到,于是成了灰。
智慧之神抹除了相关人的记忆。
而太阳神并不知道那对夫妻有将离和季宾两个孩子。
那枚让将离昏迷的石子只是太阳神神格的一块碎片,已经融入了他的身体。
充满戏剧性,又让人觉得可笑。
这个世界也只是一个笑话。
在太阳神,正确的称呼是异能者章磊,的记忆里,所谓的神只是由异能者假扮的。
二十多年前,这个世界不知为什么开始出现有特殊能力的人。
像章磊,他起初只是个脑门会发光去伪装灯泡的人,给生活带来的好处就是能省点电费,还得躲着人。
后来智慧之神阿尔弗雷德——本名没人知道——上门后,一切都不同了。
阿尔弗雷德找到了很多异能者,组成了一个私人组织“神国”。因为章磊会发光,所以被称为太阳神;徐招娣能阻断人的视觉,所以被称为黑夜母神。
非常的草率。
章磊只想找到同类,说不定还能沾点便宜。
没想到惊喜来的太突然。
阿尔弗雷德诚恳的说,他的异能是培育种子。那种子可以主动吸收人的信仰,然后变成神格种子。
只要有更多的人信仰你,种子就能生长,让你有更多的能力,最后就真的成神了。
当然,刚开始是没人信他的话,组织里的人以为这个植物学家得了臆想症。
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人很快出现——美神。
利用偏远地区人们的愚昧无知,她把自己包装成了最美的神明进行传教。实际上都是化妆加异能的效果。
事后,美神成功了。她即便素颜都美丽的毫无瑕疵,冰肌玉骨让人一见倾心。
实际上,美神还有了特殊的能力。她原本只是能给人徒手祛斑,后来直接可以隔空取物,掠夺性命。
于是组织里的人信了,纷纷从阿尔弗雷德那儿求来种子植入脑中,按照自己的神位去传教。
于是一个个的似乎都成了真神。
世上自然没有免费的午餐。
神王宙斯——本名陈有财——最先发现不妥。因为有几个“神”做事总是有些呆板,风格还微妙的相似。
作为明面上最强的神袛,他只知道原本的种子在他脑海中长成了剔透的神格,似乎全然为他所用。
但细细的用雷电清洗,那枚神格总有一个角落无法探究。
妥了,神格肯定有问题。
神王私底下试探其余的同伴,竟只有十几人回应他。其余的神都坚定的相信着阿尔弗雷德,唾弃神王这种怀疑智慧之神的人。
太阳神章磊也发觉了不对劲,所以和神王一拍即合。
当然,章磊也打着小算盘,他不想当出头鸟,有好处就沾沾。
唯一可惜的是太迟了。
没人知道阿尔弗雷德为什么这么强,为什么私下里也有那么多神支持。
总之这次的诸神聚会,神王是准备继续维持表面的和谐。
然而变故是阿尔弗雷德掀起的。
这次来参加聚会的神非常少,只有神王和那十几个怀疑智慧之神的人。
在聚会开始后,姗姗来迟的智慧之神还是那么温和低调。在第六天聚餐结束后,他突然露出了血腥獠牙。
神战爆发。
智慧之神用了许多其它神明的手段。
妥了,没来的神估计也不存在这世上了。
战斗中,死去的神越来越多。
章磊胆怯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有勇气的人。于是他偷偷脱离战场,还试图取出神格再净化净化。
后果就是他被乱飞的战火波及,神格破碎,继而被阿尔弗雷德一发入魂的灭杀。
将离得到的记忆只到这里。
和一直有点糊涂的章磊不同,将离很快就从这些记忆里捋出了重点,推出了真相。
阿尔弗雷德对于战斗蓄谋已久,那些没来的神明早就被杀。而一直到第六天结束才爆发战斗,估计是因为到那个时候,智慧之神把其它神的神力消化的差不多了。
将离怀疑阿尔弗雷德的异能与精神有关,而不是植物系。所以他能影响人的记忆,也能让其余神很长时间没有怀疑神格的用处。
白雾通道是阿尔弗雷德掌控的,那么这一千多神眷者落到碎片境沙漠还大开杀戒,肯定也和他脱不了关系。
等等,沙漠、大开杀戒?
将离连忙控制自己清醒过来,他还记得自己被砸昏了。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季宾连忙问道,汗水浸渍让他眼睛酸疼,泌出几滴眼泪。
“我没事。不,我们摊上大事儿了。”
将离笑笑又揉了揉眉心。
简略的听完前因后果,季宾懂了弟弟的话。
他也说了白芍消失的事情。
“她或许也是有了奇遇吧。”将离潜意识里并不怎么担心。
兄弟俩商讨出了一个简陋的办法离开这只有沙漠的碎片境。
简单,但充满危险。
将离忍着疼痛取出神格碎片,用刚刚涌入身体的力量去捏碎它。
僵持了几分钟,奇异的火苗从他的掌心冒出。
兄弟俩什么都没听到,眼看着神格碎片彻底成了粉末,被风吹入沙漠,融出井盖大的黑洞,看不穿。
“走?”
“走!”
两人三足绑着,双手紧扣,一起落入黑洞中。
风沙吹过,黑洞很快缩小、突兀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