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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赶路下,张家一行人终于到了陇右道。
一路走来,风土人情逐渐变化,到了这里,已经大多都是西域风情了。在长安,古人胡姬虽不少,却也不是随处可见的,而在这里,商贩酒家行人,大多为胡人,往来交谈,听尽万国之语。
“秦中花鸟应已阑,塞外风沙应自寒。夜听胡笳折杨柳,教人意气忆长安。”张父忽然唱起歌来,粗狂的凉州词调配着塞外黄沙万里,大漠孤烟,别是一番风情。
“郎君这便忆长安了啊,看来这塞外风光不及长安繁华牵动人心。”张母调笑道。
“鸢娘莫要笑我了,我自知没什么文采,好不容易想起一首诗配此时光景,便饶了我吧。”张父讨饶。
“小敬,你可想到什么好的诗句了?”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张小敬想了想,说了句诗词。
“这诗写的好啊,是哪位诗人大作啊?”
“一个叫王昌龄的,没什么名气也没官职在身,但他写的诗在塞外倒是很流行。”张小敬回答。
这句诗倒是牵动了张母的心。
“大郎,娘其实不求你能建功立业,只求你平安。”张母很是担心。
“哎呀,你这太过慈母了,“宁做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大郎啊,好儿郎就当如卫青霍去病那般征战沙场,不过,你要记得,万事不可莽撞,你自幼习武,须知打仗不止靠蛮力,也需战术。”张父教导。
“孩儿明白。”
终于到了终点,一行人找个客栈住下,店主是个爽朗的胡人汉子,连着店中吃食也满是异域特色。
“店家,你这里可真是热闹啊,人来人往的,想来能赚不少银子吧?”张父和店家闲聊。
“客这就说笑了,此地是有名的商路,多少波斯商贩都千里迢迢带着货物要到长安贩卖呢,且不说宝石黄金,就说我们这还算特色的葡萄酒,若是运到长安,也是价值万金呢,我这就一小小客栈,供各位歇脚的,赚不得几个钱。”店长也是个爱说话的,这便和张父聊起来。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张母补充,只是平日里读起来热血沸腾的诗句,如今只觉得尽是荒凉。
“阿娘要不要出去逛逛,这里邻近各国,很多东西是大唐买不到的。”张小敬想要转移张母注意力。
“我知道,你爹以前常说,“陇右道北临突厥,西接回纥,西南有吐蕃。所以安河陇,保长安。”可这哪是这么好安的啊,且不说我朝自太宗起就和吐蕃战事不断,就说最近,当初金城公主和亲不到十年,便战事又起。去年,王节度使进军吐蕃,直到现在都在打,你这一入军,可是直接要上去打仗的呀!”张母很是紧张。
“阿娘信我,如今虽战事不断,却也从未有过太宗时期那样大的战争了,何况我自幼随阿爷习武,刀枪棍棒弓箭皆可使得,阿娘可不要小瞧您儿子了。”张母点头,却依旧眉头轻锁。
——次日——
“二娘,我和你说的你可都记得了。”
“记得啦!”
“好,去吧。”
张小敬揉揉二娘的头,看着她蹦蹦跳跳地去找张母。
“阿娘,小婵想出去玩~”
“那叫你阿兄阿爷陪你去,阿娘便不陪你了好么?”张母实在无心出门,她越到离别时刻,便越是忧心自己儿子。
“不嘛,我要阿娘陪我,他们都是糙汉子,哪有阿娘细心呢?”
张母被逗乐了,“这话是谁教你的?”
“是我自己想的,阿娘快起来嘛~”在小婵的胡搅蛮缠下,张母终于出门了,而张小敬也已经等在门口。
陇右不愧是丝绸之路,往来贸易种类繁多,热闹更甚长安。
“哇!阿娘你瞧!”小婵拉着张母朝前面跑去,人群熙攘,中间有胡人杂耍团队,喷火玩蛇碎大石,赢得众人一阵阵叫好,身着舞衣的胡姬跳着婀娜多姿的舞蹈,端着盆从众人面前穿过,叮叮当当落下许多铜板。
“好!”张母看着精彩的演出,也忍不住拍手叫好。
“阿娘可觉得心中舒心的许多?”张小敬抱着妹妹问道。
“你啊。尽是鬼点子多。”张母佯装发怒,眼角的笑容却是藏也藏不住。
终于还是到了离别的时候,张小敬站在大营前朝父母挥手告别,张母靠着张父哭成了泪人,只剩张父抱着小婵,大声向张小敬告别,却也在张小敬走远后擦擦眼角的泪。
“阿爷不哭,阿娘不哭。”年幼的小婵尚不能明白分别的意义,只能不停地替父母擦眼泪。
张家自此就在这塞外住下了。
塞外民风剽悍尚武,很自然地,张小婵也像自家兄长一样,自幼跟着父亲练武识字,但张母也坚持要女儿学会制衣刺绣,所以张小婵的童年过得十分充实。令张家父母最骄傲的是,张小婵的启蒙格外容易,识字速度也远超旁人,是以张父常骄傲地说:“若我家二娘生做男儿,将来必能考取功名,登科及第!”
时光荏苒,一晃九年已过。
“二娘,张叔可在?”有少年站在门外用胡语喊到。
“我阿爷不在,他这时想来还在武馆吧。”有身着胡服的少年从门中走出,也用胡语回答,细看才知道是个女子。
“哦,那我去武馆找张叔。”少年点头,跑远了。
张家在此地没有田地,张父便开了家武馆,教此地少年习武,本来张小婵也和少年同在武馆练武,但张父念着张母在家孤寂,所以后来张小婵更多时候是在家里练武加刺绣了。
有张父武馆学生的束脩,再加上张小敬经常托人带回来的“工资”,张家过的还不错。
丝绸之路往来人口混杂,多年下来张小婵也学了好几门外语。
“说起来,过几日是不是你阿兄该休沐了?”张母问道。
“是啊,快要荀末了,难得最近没有战事,阿兄这次应该可以回家来了。”
边关时有摩擦,战士想要休假也不容易。
“二娘,快来快来,师父扭到腰了!”有少年们喧闹呼喊声传来,听闻此言,张母立刻站起来,而张小婵已经大步跨出去,帮着师兄们把张父扶到床上。
刀声剑音已经买好药交给绘心去后面煎药了。
绘心是买的胡姬奴婢,平日里负责做饭洗衣。
“阿树,这是怎么回事?”张母忙问。
“师父方才给我们演示一个动作,不小心扭到腰了。”少年回答,他是目前武馆里最大的学生了,今年十五,等到明年,他也要准备参军了,没办法,陇右道苦寒,百姓多数参军,想要挣个前程。
“哎呀,你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逞强。”张母发飙了。
少年们见状,急忙告辞出门。
“多谢师兄们了。”张小婵把师兄们送出门,叉手行礼。
“不必,师父受伤,徒弟理应如此啊。”阿树脸红了,连忙摆手。
几个小一点的少年已经起哄跑开了,阿树脸更红了。
“二娘,过几日便是上巳节了,你要和我们一起去踏青吗?”阿树红着脸问。
三月三,上巳节,除了是踏青的节日外,还是少男少女点明心意的好机会。
“过几日我阿兄要休沐回来了,我便不去了。”二娘拒绝。
“哦,那我先走了。”少年似乎无形中的尾巴都耷拉下来了。
“师兄慢走。”
二娘低笑,她看出来阿树对她有意,可不知为何,明明自己不过十一,却总看着这些师兄们像小孩子,像弟弟一样,实在没有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