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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科办公室里,小梅老师从外面激动地跑进来,“天呢,学生罢课了!”
大翠捧着保温杯,野狗蜷在她脚边熟睡,她笑了笑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情,缓缓道:“对啊,今天可以早点去买菜了。”
小梅老师走到办公桌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笔记本揣到包里,道:“那、那我也罢工!”
隔壁桌老教师起身接水,忍不住说了两句:“梅老师真是年轻心大,这些事情学生闹就算了,你跟着成什么样子?回头学校查起来,要吃处分的。”
小梅老师抱着绿色封皮的笔记本,脑袋垂着不发声,一如既往的怂。那老师又接着道:“再说陈老师跟校长是亲戚,家里人又在市教育局工作,这事情再怎么闹都能兜住。我看不用等多久,十班那两个孩子就得被退学,更别说你一个实习的小教师,跟着瞎起什么哄?”
小梅老师小声反驳:“人不明不白跳楼死了,就不该追究责任吗?我们是老师啊——”
“老师?老师怎么了?”老教师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教诲她:“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别拿自己跟那些有钱有势的拼,做人现实一点。你大四也快毕业了,能留在覃江还不一定呢,管别人那么多闲事。”
“不是闲事,谢悠铃是覃江的学生!她根本不是因为学习压力大,你们都知道的,你们怎么会相信学校的——”
“哎呀——别乱说!学校处理事情自有它的道理和考量。”老教师训斥她,“你怎么学不会变通呢!真以为自己还十七八岁天真的不行,做人要学会圆融!圆融你懂吗!”老教师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后悔自己插嘴来指点这个又笨又蠢的晚辈,他反正再过两年就能退休,只要平顺度过最后的工作生涯,将来领着退休金安心过日子就好,“算了,不识好人心,懒得跟你说。”
年轻的实习老师突然抬头盯着他,像是透过他衰老的容颜窥见那颗静置在时光中忘记打扫的角落。只见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固执而认真,缓缓道:“谢谢您,我确实不太擅长为人处世。但我妈妈说过,做人一定要分清圆融和冷漠的界限。况且——”顿了顿,而后掷地有声道:“我爸是市长!”
老教师僵在那里,最后一句话将他按在原地久久缓不过神。小梅老师装完这个逼,摸了摸鼻尖,转身对大翠说:“那我先走了。”
大翠微笑着点头,“去吧,先去把人找到。”
校门口本来负气跑出来的姜长寅被校园里突生的变故吓傻了眼,他看看勾陈又指着欢呼的人群,支支吾吾道:“这、这是发、发什么了啥?地震了吗?!”
勾陈摇头。
姜长寅又猜:“消防事故演习?”
勾陈揣摩着下巴,说:“大概是集体罢课了。”
“你干了什么?”姜长寅惊悚地看向他。
“没干什么,是你先开的头吧。”勾陈望着涌动的人流,喃喃道:“这说明一件事。”
“什么?”
“我们每个人都没有敷衍地面对死亡。”
姜长寅迷茫地眨眨眼睛,“那行吧。”
“找到了吗?”勾陈接着问。
“找到了,”姜长寅拿出手机,一边发短信一边说,“郑勋今天果然没来上课,小金说人正在前街那家酒吧。夏清他们我都通知了,已经先过去了。”
“那快走吧。”
勾陈随手拦下一辆出租,拉开车门让姜长寅先上去。等他探进身,手臂忽然被抓住,姜长寅那双明亮的眼睛定定看着他,曾经的厌恶戒备甚至好奇统统都烟消云散,他像一只被梳过毛温顺的猫,小心道:“你真的要跟我去吗?”
勾陈不明所以看着他,姜长寅似乎有些羞恼,爪子放开错开目光,说:“你是好学生,跟我干这些万一受处分被退学可别后悔啊!”
“退学?”勾陈轻笑一声,“又不是没退过学。不会那么严重,我有办法。”
“而且,我已经上了你的船,就是你的人了。”
这句话像一滴水滚进热油,姜长寅心里炸了个乱七八糟。什么时候开始和勾陈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亲密,心中胀胀暖暖的又忍不住渴望更深一点,他感到慌乱而茫然。
双手搭在腿上,局促的抠着裤子,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副扭捏纠结的样子。他一时听岔了,道:“什么上了你的床什么的,明明是我睡你的——”
“船。”勾陈纠正他。
“操!”姜长寅怒。
“同学我说——”司机终于没耐心了,按着喇叭提醒,“你两到底去哪儿啊?”
金嗓子酒吧坐落于姜长寅初中校园后面,曾经一度是各路不良初中生混日子发泄浑身精力的地方。郑勋的喜好依旧不变,即使在覃江念书也要带着一群小弟过来。
姜长寅和勾陈赶到时,其他人正在酒吧旁的小巷里等着。夏清对他抬了抬下巴,神情慵懒散漫,“人就在里面,快点骗出来动手吧。”
勾陈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夏清,和姜长寅口中那个暴躁霸道的表哥不太一样,夏清身材较清瘦,穿着T恤配牛仔,斜倚在墙上仿佛有几分文艺的气息。
姜长寅给李辛晨使了个眼色,李辛晨小声抱怨着掏出手机打电话,前一刻还在骂骂咧咧,等那边接通转瞬便是嗲出水的萝莉音,“喂哥哥呀~我到了,你能出来接下我吗?嗯嗯……你知道的,我一个女孩子不敢一个人进去,出来接下我嘛~对,就在雕像对面,等你哟~”
一众人神情严肃的看他打完电话,气氛显得诡异。李辛晨挂断手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将手机用力塞到夏清手上,愤愤道:“以后这种事少让我干!恶心!”
夏清嘴角挑起,文艺少年顿时带出几分邪气,不知是调侃还是认真的,他说:“你不就爱骗人吗?骗谁不都一样的。”
李辛晨似乎十分理亏,心虚的缩到姜长寅身后。夏清却偏不放过他,拎着人后领硬是拖了出来。
“出来了。”勾陈说,“等他走到拐角就动手。”
郑勋握着手机走出来,低头拨号码,在浑然不觉中来到小巷口。暗地里伸出几双手将他一把拽了进去,还未来得及出声,一团纸被塞进嘴里,紧接着眼前一黑,整个脑袋被套进黑色布袋中。
他咬着纸团嘴里发出含混的支吾声,使劲摆动四肢挣扎。突然,肚子狠狠遭了一脚,他顿时蜷在墙角,因为疼痛和恐惧额头冒出冷汗。
姜长寅踹完,弯腰从他手里夺过手机,转头指挥小金问密码。郑勋还算有点脾气,开始硬是咬牙不说,夏清走近蹲下身拉起他的拇指扳起来,随着一阵强过一阵的挣扎,终于松了口。
“打开了。”姜长寅很快在相册里找到他们要的东西,交给勾陈确认后,“接下来呢?”
夏清摸着下巴,“人都抓起来了,不如狠狠揍一顿出口气。”
“不,”勾陈拦住他,“打了他对我们不利,拿到证据就可以了,让他走。”
“可我现在就想打死他。”夏清说。
他神情不像作伪,似乎真的考虑将人弄死。姜长寅原本还计划暗戳戳给郑勋几脚,现在反过来劝他表哥,“算了,以前已经吃过一次亏,为了这个垃圾不值得。”
夏清忽然转头看他,意味深长道:“你变了。”又对勾陈挑眉,“教的不错!一这脾气都叫你治过来了。”
“……操!”姜长寅觉得自己明显被嘲讽了,“你乱说什么?”
最后在勾陈的坚持下,大家都没动手,但放郑勋全须全尾的回去又不甘心,索性将人不负责任地绑在那里,会不会有人来救全凭他运气了。
勾陈回去将手机里的视频图片拷在电脑上,很多画质都较模糊,大部分都是跟着偷拍,镜头摇摆不定,但里面人的对话还算清楚。两人几乎是强忍着愤怒整理的,姜长寅嘴里不停诅咒陈忠国。
“你要把这些弄去哪儿?”他问。
勾陈说:“把事情来龙去脉,附上这些给媒体和教育局。”
姜长寅担忧道:“他们会信吗?如果曝光给媒体对谢悠铃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勾陈说,“有未成年人保护法。东西发给我姑妈,她做新闻的,知道分寸。”
“那教育局那边呢?”姜长寅继续担忧。
“不确定,”勾陈坦白道,“但总得相信点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