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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着,双方眼神都迸射出冷冽的光,倘若有旁人在场,都可以将旁人杀死了。
忽然,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起来,盯着她的眸子看呆了眼,好似心软了一般。
她一向心如止水,最是沉稳,竟然也被他盯得新潮也澎湃不已,动作一顿,墨黑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你眼睛老盯着我干嘛,你信不信我把你眼珠给挖出来。”
“你这女人心肠这般毒辣,玩眼珠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他嘴里戏谑,眼睛里却是一片真心。
“哼,”她轻笑了一声,“我还有更毒辣的呢,今天让你见识见识。”
说完,她握住剑的手猛的用力,剑在手中抡了一圈,他快速应对,侧身躲过这猛来的一剑,脸边的一缕头发还是被削掉了。
她左手接住掉下的那一缕头发,得意的看着他。
他下意识用手捋了一下刚才被削掉后还残留的发梢,脸上的笑容敛住,这女人出手确实狠辣,幸好躲得快,否则下巴就被削没了。
院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快……金将军房间里有动静。”
她看了他一眼,有些不甘的说:“这次放过你,我们战场上见。”
说完带着他的那缕头发利落地翻窗而去。
他望着开得很大的窗户,静穆许久……
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是在车里。
怎么回事?自己怎么睡在车里。
他想了一会儿,将糅杂在脑子里混乱的记忆碎片全都拼凑起来,然后就记起来了,刚刚和几个朋友约着喝酒,喝得迷迷糊糊的他就倒在车里睡着了。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喝醉吧,若不是醒来看到自己睡在车上,他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喝醉了。
回到家里,直接就倒在床上睡了,惠子的气应该还没消,他不想打扰到她。
脑海里还残留刚才梦里的画面,思绪难平的他,夜里再睡下后便开始做噩梦。
梦里和湘筱在一处云雾缭绕的高山之巅,地上倒了很多人,满身是血,而他也受了重伤,满嘴鲜血,已无力再站起来。
嘴角溢出血的他抱着湘筱,看着一个穿着一身紫黑衣服的女人狞笑着向她俩一步一步逼近,手里的剑尖上仍残留着惺红的血。
而这个狞笑的女人并非他不认识,居然是湘筱最好的朋友——山雪。
只是她穿着这个样子,全身散发着腥冷的气息,一团黑色的煞血之气锁在她的眉心,形成一点黑砂,不禁让人毛骨悚然,如果不是仔细看的话,还真认不出她就是山雪。
“云瑶,你也有今天啊,你不是一直都是一副冷艳冰霜,高高在上的样子嘛,怎么现在变得跟条狗一样了。”
山雪仰头大笑了几声,仿佛将心中所有的怒气全都笑了出来,极其痛快。
忽然,她眼睛狠狠的盯着湘筱,怒目圆睁,“你不是很能打嘛,起来啊。”
湘筱似乎很不服气,被激得双目赤红,猛然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来。
而他,也毅然决然的想要站起来,却一丝力气也没有,隐隐感到自己气数已尽。
湘筱垂眸深情的看了自己一眼,充满了悲哀与不舍,然后眼睛瞥向山雪。
他抬眼一看,只见湘筱满眼深红,眼睑下流下两行血泪。
“堇言,我发誓,生生世世绝不放过你!”狠恶的毒誓咒起,然后抛下自己,一个纵身,决然跳下悬崖。
他猛然接受不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居然爬到了悬崖边上,看到她往缭绕在云畔之巅的烟雾中坠下,想都不想便一个纵身,也跳了下去……
突然的失重感令他惊呼一声,坐起身来。
天色已亮,霞光透过窗棱给他的房间镀满金色。
“这是怎么回事,山雪为什么要杀我们?”他心中乱作一团。
在自己的人生中,还从未有过什么事让自己感到一片慌乱,他越想越心慌,虽然是在梦中,但那样的一幕却十分熟悉,仿佛真的经历过一般。
他猛的倒在床上,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大概是最近烦心事太多了。
郁郁的吐了口气,最下床,来到洗手间,往脸上呼了一捧水,让自己清醒过来。
走出洗手间时,惠子也突然从安安的房间里走出来,两人碰上了面。
“起那么早啊,”他露出暖暖的笑,用温和的声音说。
她微微点了点头,以温婉的笑容回敬他,然后走向洗手间。
刚走没几步,顿住了,轻轻瞥了一下头,“厨房里有熬好的姜汤,你去倒一碗喝吧。”
他有些愣住,“哦,好,”呆呆的点点头。
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昨晚一直在家中等他,可是他迟迟没有回来,惠子料到,他肯定又去喝酒了。
才刚出院没几天,又跑出去喝酒,而且他向来喝的都是烈酒,天气渐渐变冷了。
惠子怕他被冻着,就大晚上的给他熬好了姜汤。
谁知道昨晚他回来得那么晚,进门之后就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睡得没心没肺的。
他打开锅盖,用勺子舀了一勺,尝了一小口,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惠子的手艺不用说,都能和饭店里的厨师相提并论了。
可见,为了这个男人,她付出了多少。
今天周一,所有的玩心就全都收了回来,开始全新的一个星期。
湘筱来到公司,整张脸溢着光彩,高兴的走到自己位子上。
“你今天气色不错啊,”千颖见她满面春风的样子。
“是吗,”她用手机照了一下,“确实不错。”
“昨晚梦到帅哥了?”
“帅哥对我没有吸引力,”她笑着说。
千颖愣住,呆呆的看着她,“你喜欢大叔啊。”
湘筱眼睛转溜了一下,脸上漾着犯花痴的笑容,不说话。
“不会吧,楚湘筱,”千颖搭着她的肩,“我发现你们这些小萝莉的思想都挺不正常的。”
“打住,我可不是小萝莉,我都快三十了,难道还喜欢那些年轻帅气的小鲜肉啊。”
“三十怎么了,我快四十了都没说话呢,”千颖嗓门提得老大,周边的同事都看向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乖乖的返回自己位子上坐好,两人把头埋在桌上,扭头看着对方,轻轻笑出了声。
千颖压住声音,以唇形讲出,“你真要找老腊肉啊?”
湘筱装作没听懂的样子,一直在傻笑。
千颖以为她在笑自己模样的搞笑,便转头过去,不再理她。
瞬间,她敛住了笑容,神若忧伤的叹了口气。
她曾以为,爱是海枯石烂,转眼间却平淡如水,她以为,他最为慈眉善目,却伤她最深。
老腊肉也罢,小鲜肉也好,她都不会倾心于哪一个,当袭芜弈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一刻时,她就已经准备好要吊死在这棵树上了,不管结果如何。
虽然没有走到一起,但她也从不后悔,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棵跟他一模一样的参天大树,能够给她遮阳,挡风避雨了,她只想守着这份回忆老去、死去,仅此而已,别无他求。
“我最近做了一些怪梦,”动情深处,她喃喃自语道。
“什么梦?”
湘筱被千颖的声音从迷乱的情网中拉了回来,“哦,没什么……就一些奇怪的噩梦,”她支支吾吾的说。
“做噩梦啊,我教你啊,你回家用一块红布包一把剪刀放在枕头底下,这样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真的假的,”湘筱半信不疑的看着她,“你听谁说的。”
“小时候我老做噩梦,我奶奶就是这么做的,我后来就没再做过噩梦,你试试,挺灵的。”